將。
“你是家屬?傷者已經沒有心跳了,你跟我們的車走,去把遺體手續辦了吧。”
言母在電話那頭不停催促
“小將?!你在現場了?你爸爸呢?”
言母一聲又一聲的問,言將只覺得大腦像灌了水一樣聽不清任何聲音。
他走到另一臺救護車旁,那些人正把馮麗的屍體裝進袋子裡。
馮麗的臉上畫著濃妝,但臨死前的痛苦讓她原本漂亮的臉變得恐怖。
“小將?你說話啊!”
言母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媽,你把電話給姐姐。”
電話那頭沉靜了一會,聽電話的人換成了言樂。
“喂?小將?到底怎麼樣啊?”
言樂在電話那頭同樣焦急的問。
“姐,爸死了。你緩緩再告訴媽吧。”
說完,言將摁下了電話。
那一天,酒醉的言廣豐帶著馮麗在高速公路上狂飆到140碼,二人在凌晨一點,死於車禍。
言將抬頭望向遠處烏雲壓頂的天空,靜靜的站著。
天空又劈下一聲雷響。
第一次,他站在離死亡這麼近的地方。
周圍的一切讓他感覺無比壓抑,卻無法宣洩。
言將拿起電話撥了一個他唯一想撥出去的號碼。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不在服務區的提示。
對了,他忘了,李藹已經和葉長安去美國。
現在就連想聽一下他的聲音都不可能。
他把手機放在耳旁,一遍又一遍的按下那個號碼。
電子應答卻讓言將最終陷入瘋狂。
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無助的一天,他衝著空無一人的野地吼叫,卻得不到聲回應。
——
空客330座椅前方的小螢幕上,航道弧線正在劃過俄羅斯境內的凍土區。
李藹拉起身旁的飛機遮光板,看了看窗外沒有云層遮擋的灰白色帶著蒼涼肌理的大陸。
這架在飛行了十多個小時之後已經快達到目的地。
他離開將近十天,疲憊僵硬的飛行體驗讓他第一次真實的體會到什麼叫做天涯海角的距離。
有葉長安的幫忙,李藹和導師的見面很順利,他很快可以進入所有同專業畢業生都會嚮往的沃頓商學院。
可能是因為時差的緣故,這些天,他總是會在夜晚的噩夢中驚醒。
他不停的在夢裡看見言將,言將站在一處懸崖邊。
他看不見言將的臉,言將就這樣背對著他往後倒去,墜入一片不見邊際的大海。
一次又一次的。
醒來後,李藹總是會想起被葉長安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