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掩飾好屋內的一切,把躺椅擺正,尤里背對著丹尼脫下被血水弄髒的衣服,露出□的上身,寬肩窄腰,昏黃的燈光下,精瘦後背的曲線沿著脊柱的線條延伸隱沒至臀縫。
丹尼看著眼前這人,他堅強敏銳,喜歡用發脾氣遮掩彆扭的關心和焦慮,作為分隊頭領,不但要安排執行任務,還要周旋於聯盟軍團上層某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元老之間,保證自己下屬這支分隊的良好運轉和兄弟們的利益,在這片被鮮血反覆浸染的大地上,世俗和神聖也交織糾纏在了一起,誰也不能倖免。
火光的照耀給白皙的面板渡上了一層蜜色,看著那削瘦健美的線條,丹尼覺得眼前這人明晃晃的讓人睜不開眼,腦子一熱,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已經欺身上前將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男人抱在了懷裡,鼻尖深深的壓在了對方的頸窩處。
懷裡的人僵硬了一下,便放鬆下來,信任的將自己的後背貼在對方的胸膛上,“丹……”尤里輕喃了一句,將臉微微的側過來蹭了下頸窩處的腦袋。
丹尼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託著尤里側過來的臉龐狠狠的吻了一口,有些戀戀不捨的放開了他去穿衣服。
尤里整理好自己,將染血的衣服丟進火盆裡燒掉,點了根菸,走到丹尼站立的小窗前,和他一起看向外面,遠處傳來的影影綽綽的火光和跑動中鎧甲武器撞擊混合在一起的聲音,連著整個天幕傾灑下來的瓢潑大雨,城鎮中籠罩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肅殺感。
夾層的空間不高,空氣流通也很差,潮溼的黴味混合著血腥味讓空氣變得更加古怪難聞。
地板上只簡陋的墊了些乾草,樓憶雙眼緊閉的躺在上面,已經失去了知覺,身上的衣襟被尤里剛才拉開了,露出左肩處被水泡的發白的傷口,傷口的創面不是很大,但是卻很深,此刻還在不停的往外面滲血。
阿奇覺得自己雙手在一刻不停的發抖,他當初在隊友的屍體裡醒來,給自己的傷口上藥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難受緊張過。在阿奇的心裡樓憶是個厲害絕倫的人物,在危難的時刻出現救了自己,給自己買吃的和新衣服,雖然那原本是……臨死前最後的享受,可是判決到來的前一刻這個人還是將自己維護在了身後,甚至這次的任務,也是作為換回自己的條件而接下的……這個在幾天之前和自己沒有任何關聯的人,這個短短時間內數次帶給自己生命希望的人,此刻卻脆弱無力的躺在這裡。
跪在地板上,阿奇把手貼在樓憶的蒼白冰冷的臉上,如果不是那偶爾還在起伏的胸膛,他幾乎以為躺在自己眼前的已經是具屍體,猛的甩甩頭,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首先要做的是處理好樓的傷口。
阿奇將樓憶扶起來,背靠著牆壁坐在乾草上,然後褪下對方上身的衣服,發現他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有些顏色已經是呈淺白色的舊印記了,有些還是呈現為新傷的肉紅色,而這次的傷口位於靠近肩窩的上側。
他先把傷口的周圍用烈酒擦拭過一遍消毒,然後將丹尼找來的止血草藥搗碎了敷壓在上面,處理完前面的,想著尤里說過肩膀被打了個對穿,便小心翼翼的將樓憶支撐在自己的懷裡,想去檢視後肩的情況。
在傷口入眼的一霎那,阿奇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狠狠捏了一把,有些喘不過氣來,一直盤旋在胸口揮之不去的酸澀情緒終於化作忍不住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後肩處因為被洞穿,整塊的面板像被炸開那樣呈現撕裂狀,還有些許碎肉連著面板組織粘連在周圍,相較前面泡的發白的地方,後面這裡已經是紅腫不堪。
阿奇拿軟布蘸著烈酒輕輕的擦拭著周圍的面板,翻開的皮肉因為高度的刺激,讓樓憶即使在昏迷中也疼的打顫。
傷口不清理乾淨的話會引發化膿,阿奇拿著剪刀一點點的將旁邊的粘連物清除乾淨,然後再把剩餘的藥草全數敷了上去,最後把肩膀用紗布纏緊裹好,處理好肩傷,又把受傷的手指和虎口也一一進行消毒止血包紮工作,一場下來,他整個人已經是大汗淋漓。
此時的樓憶已經由剛才的渾身冰冷開始漸漸發熱了,蒼白的臉色透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阿奇知道這是受傷又泡了冷水引發的高熱,他將樓憶放平躺著,然後褪去了全部的衣服,用清水把對方的身體全部擦洗過一遍之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然後開始用酒一遍遍的擦拭著樓憶的四肢。
幾輪過後,樓憶的意識彷彿恢復了一些,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眼珠也在眼皮下滾動著像是要醒來一般,只是體溫還是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