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澤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而那個醫生仍然在頻頻回頭,不知為何會對谷澤心生恐懼。
走進病房,谷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的神堂寺。
他依舊那麼蒼白,那麼美麗,卻沒有一絲的神采。就像一株已經枯萎的百合。他無神地看著前面,好像根本不知道谷澤走了進來。
“神堂寺先生,我來看您了。”谷澤走到床邊坐了下去,拉住神堂寺的手,“今天的練習也很順利,樂隊所有的曲子我都背得很熟了。而且最近丹下隊長有寫新的曲子哦,就等著神堂寺先生痊癒以後大家一起練習呢!我們的樂隊,是少不了神堂寺先生的。所以就算是要花上一輩子,我們也會等著神堂寺先生願意醒來的那一天。”
谷澤溫柔地說著,他知道神堂寺聽得到。就算耳朵聽不到,他的心也一定會聽到。因為他,是在用最誠摯的心在對他訴說的。
神堂寺的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一個星期了。
來到醫院的第二天早上,神堂寺就醒了過來。不過那種醒,僅僅是生理上的。而在心理上,神堂寺卻沉睡了。
谷澤將神堂寺的手送到唇邊,輕輕地親吻著,心中窒痛不已。
他知道,並未痊癒的傷口受到二次的傷害是多麼的難以承受。只是他沒想到這種傷害竟讓神堂寺傷得那麼重,甚至有可能永遠無法痊癒。
他曾經想過要碰觸神堂寺的舊傷,但是沒等他動手,關口俊彥卻已經代他做了。 如果他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他寧可永遠不要去動神堂寺還在流血化膿的傷處。
他和丹下都沒有想到,醒來的神堂寺會變得像個活死人。而他們兩個人卻堅信,神堂寺早晚有一天都會醒來的,真真正正的醒來。所以樂隊的練習並沒有停止過。他們都要代神堂寺繼續守住這個他傾注了一切熱情的領域,等待他的歸來。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突然響起,讓谷澤從短暫的失神中清醒過來。
“請進。”谷澤儘量壓低聲音,似怕嚇到身旁的神堂寺。
門被推開,ROY那張冷漠而俊秀的臉出現在門邊。
“新田先生,是您?”谷澤站了起來,走過去接過ROY手中的花束,將他請到病房內。
ROY對谷澤點點頭,“本來練習後我想跟你一起過來的,但是你立刻就跑得不見人影,所以我只好自己坐車過來。優有點起色了嗎?”現在ROY的日語已經比前一陣子流利多了。
谷澤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一樣,什麼反應都沒有。”
ROY拉過椅子坐了下去,雙手抱胸,好象在研究什麼一樣地看著神堂寺。
等谷澤重新坐下後, ROY再次開口:“WELL,你認為優會有痊癒的一天嗎?”
“會。”谷澤想都沒想就堅定地答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讓神堂寺先生清醒過來。”
ROY不置可否地牽動一下嘴角,“希望如此。”
谷澤對ROY不屑的態度有些不滿,卻沒有說什麼,“等一下,我會替神堂寺先生辦理出院手續,因為醫生說神堂寺先生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出院?出院後要去哪?”ROY皺了皺眉頭。
“只能回神堂寺先生的公寓。因為我也是一直住在那裡的。而且我也比較習慣那的環境了,可以比較方便的照顧神堂寺先生。”
“那間公寓也能住人?而且還是你們兩個?我很佩服日本人對狹小空間的忍受能力。”ROY低低地笑了出來。
“新田先生?”谷澤終於有些忍耐不住,他實在不明白ROY來此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ROY看著已經很明顯地把不爽兩個字寫在臉上的谷澤,眼神逐漸柔和了下來。他把手伸到褲子的兜裡,用手指挑出一串鑰匙,遞到谷澤面前。
“TAKE THIS。”淡淡的語氣,卻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
“這是……?”谷澤疑惑地看著那串鑰匙,不知該不該接過來。
“我在輕井澤別墅的鑰匙。”ROY輕描淡寫道。
“什麼?輕井澤的別墅?”谷澤有些意外,不自覺地跟著重複道。
“沒錯。你該找個環境好點的地方照顧優。畢竟樂隊能不能繼續下去不只是你們的事,還有我的事。不過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ROY仍舊舉著鑰匙,等著谷澤來拿。
“實在是太感謝新田先生了!”谷澤先前對ROY的不滿已經一掃而光,他感激地接過鑰匙,卻在碰到ROY的手指時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