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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他爸爸摔傷了。

他想讓顧浴洋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回來後他還是在那個裁縫鋪子裡等顧浴洋。

但這時的顧浴洋,是那樣冷漠,劉理從沒見過這樣的顧浴洋,連以前對劉理不理不睬的顧浴洋,都沒這樣冷得讓劉理牙齒都打起顫來。

他牙關發抖,舌頭髮緊,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浴洋皺起眉,望著劉理張的大大的眼睛,說道:“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

說完,他便鑽進轎車裡。

車子很快飛馳而去,揚起的灰塵刮進劉理的眼睛裡。

顧晏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也沒有跟家裡人道別,只是提著行李袋出門來,直接去了劉理的住處。

他想在走之前再來看看這個小裁縫,攤上自己那樣的侄兒,也算是幸苦了。

顧晏認得劉理的住處,到了地方,直接上樓,然後敲門。

等了很久,劉理才來開門,見到是顧晏,愣了愣,先往顧晏身後探頭探腦地看。

顧晏笑笑,說道:“顧浴洋還忙著呢。”

意思是說:顧浴洋沒來。

劉理一呆,低下頭去。

怎麼說,這孩子也算自己的晚輩,又是個好心腸的孩子,顧晏摸摸劉理的頭,直接進去了裁縫鋪子。

他從沒來過這個房間,一進來,只是覺得小,雖然小卻整潔,一些雜誌書報都整整齊齊地方在工作桌上,用尼龍線扎牢了,地上也挺乾淨,沒有一般裁縫鋪滿地碎步的狀況,大概劉理很久沒在這裡工作過了。

四處一望,只看到縫紉機前有張椅子,顧晏便坐下了,對劉理說道:“我又要出國了,今晚的飛機,等會就要走,來看看你。”

劉理點點頭,對顧晏笑,笑容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脆弱感,像個起泡般,一戳就碎。

顧晏不忍心,便也讓劉理坐下,細細地安慰他。

兩人的對話大多時候都只有顧晏在說話,劉理臉色不太好,情緒也很低落,顧晏說著說著,覺得自己的安慰都顯得有點虛偽,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顧晏便站起來,告辭離開。

劉理一直送他到學校的大門口,最後喊住他,說了聲“謝謝”。

顧晏只是覺得有哪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看劉理這樣難過的樣子,都不好再說什麼,更不好多詢問什麼,摸了摸劉理的頭,便離開了。

一直到上了飛機,顧晏還是想著劉理的樣子。

還有劉理小小的、整潔的裁縫鋪子。

實在是太整潔了,連縫紉機都被蒙起了帆布,因為很久沒用了?

還是因為……

以後也沒人用它了?

顧晏心頭忽然咯噔一跳。

一天後接到顧晏的越洋電話時正是星期天,顧浴洋從家裡衝出來,開著自己的吉普車橫衝直撞一直到了劉理的住處,又差點撞在排隊上廁所的居民身上。

排隊的人裡也有劉理住處樓下的那個老闆,他看到顧浴洋,“誒”了幾聲,沒喊住人,顧浴洋已經往樓上衝去。

劉理的裁縫鋪子大門緊閉,顧浴洋敲了會門,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他腦海裡轟的一聲,立刻抬腳去踹。

木門發出零件損毀的吱呀聲,在顧浴洋的蠻力下慢悠悠地敞開了自己的懷抱。

那懷抱一如往常,只是顯得無比冷清。

室內的空空如也,許多東西都被蒙起了白色的帆布,顧浴洋也睡過很多次的那張小床上也早就沒了任何東西。

顧浴洋喘著粗氣,像是不敢相信般慢慢地,反覆地打量著這一下子變得毫無人氣的室內。

他當然不會知道,自從他不來這裡以後,就算劉理在這兒,也是死氣沉沉的,沒有人氣。

顧浴洋的眼睛定在窗戶邊紫紅色的豔麗的一角,他的血脈勃勃跳動著,他挪動起步子,往那邊走去。

早晨的陽光打在那盆剛抽出花骨朵的太陽花身上,美得像灑下的金粉,花苞和花葉上條條筋絡都是那樣筆直有力,充滿了無可比擬的生機。

顧浴洋從花盆裡拿出個小小的,用報紙裹緊的包裹來。

他一點點展開那個包裹,外面是兩層報紙,接著又是兩層方方的布,正中間,是一隻銀色的,振翅欲飛的蝴蝶釦子。

顧浴洋的手顫抖了一下。

太陽花的葉子上有顆露珠被他的動作震動,從葉面滾下來,落到顧浴洋手心的蝴蝶上。

“小花,那是主人的眼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