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時威廉斯頓已經不能夠思考了,長時間的奔跑和躲藏讓到他大腦嚴重地缺氧,產生了一點昏眩的感覺,或許艾白路斯的想法是對的,這個男人已經支援不起再多的運動了。
人聲漸漸逼近,艾白路斯把心提起,然後拿出手槍,嚴肅盯緊斜對角的某一點,要是來者找尋到他們,就只能靠這把小手槍來救命了。這時艾白路斯有點後悔自己怎麼沒多帶一點子彈,只有十發子彈,意味著他只有十次機會射擊!
艾白路斯把呼吸的頻率減至最低,同時以眼神示意威廉斯頓先離開,這處由他拖延時間。是的,艾白路斯沒有白痴到認為對方能被這樣欺騙倒,相信他們已經逃得遠遠的。
威廉斯頓只是懶懶地一笑,沒有離開,反而靠在樹上,而斑駁的樹影倒影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有點陰沉。
艾白路斯和威廉斯頓的眼神在空中撕殺,誰也沒有說服誰。最終艾白路斯只能敗退,輕輕地﹑無奈地嘆了一聲,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這一聲嘆息,讓到威廉斯頓一直陰著的心情有點回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聽到這一聲包含著無奈﹑放任和帶點恨鐵不成鋼的嘆息聲,沒有讓到他暴走起來,反而使到他心臟有點緊抽。
縱然有千言萬語,但這時並不是談情的好地方,威廉斯頓同時也打起精神,腦中高速地運轉起一會兒對自己最有利的談判條件。
先映進艾白路斯眼中的,是一條純種的杜賓犬,此時他才知道為甚麼他撲到威廉斯頓的瞬間,對方眼中無可奈何又灰敗的眼神。
杜賓犬停住了,到處嗅嗅,但在牠作出反應前,一粒子彈無聲地從牠的左額穿出,使到牠僵硬地倒地。艾白路斯不會放過這一條有可能讓到威廉斯頓被發現的狗,他打算用自己引開大部分的戰火,然後讓威廉斯頓逃跑──當然這位爺會不會照著他的想法來行動,是未可知的。
牽著狗的人和其他人一秒拔出了自己的手槍,一面朝草叢和樹幹開槍,另一方面驚戒地快速往路燈或垃圾桶等大型物件退進,以圖使到自己的身影受到掩飾。
與此同時,艾白路斯又無聲無色地殺了三個行動較為緩慢的人,作為代價是他的手也被流彈擦過,流出了鮮紅色的血液。
雙方膠著,艾白路斯固然沒有可能從隱藏的地方走出來,但不代表對方會放過他。
情況非常不妙,目測上對方至少還有十二人,而他手上的子彈只剩下六發了……
艾白路斯嘆了一口氣,回望依然靠在樹上休養生息的男人。要不是情況不許可他真想抓著他狠狠地狂搖著質問,他到底想幹甚麼?為甚麼剛才有大好機會卻不逃跑?要知道草叢穿過去另一邊,雖然有鐵欄,對於威廉斯頓也不是可能的!
但他還是這樣靜靜地,不發一言的凝視著艾白路斯。灰藍色的雙眼此時沒有任何情緒,似是虛渺的宇宙,緊緊地鎖著內心奔騰的情緒,使到自己面無表情。
還沒等到艾白路斯發作,新一頓的掃射再次攻擊,子彈劃過黑暗寂靜,展出了黑夜獠獰的爪牙。
艾白路斯狼狽地靠在樹幹上,他不能再浪費任何一粒子彈了。
他甚至無法從這一場槍戰中作出反擊,要知道他手上只有六發子彈,而對方,身上或許有可能藏著無數的子彈,當他們毫不要命地亂打一通時,至少艾白路斯只能躲縮起來,以樹幹作為掩護。
很快木屑飛揚,一顆原本算不上光潔卻是挺直的樹身硬是被子彈射得坑坑洞洞。在艾白路斯懷疑這顆樹最終會被對方摧毀時,對方幫他作出了決定。
樹葉微動,在艾白路斯反應過來前,一把槍穩穩地頂在威廉斯頓的額頭上。
對此,威廉斯頓依然能保持嘴角那淺淺的微笑,彷佛他不是被人用槍指著,而是去享受一個宴會。
艾白路斯深呼吸了一下,在對方冰冷的視線中慢慢放下了手上的槍,技不如人,他也沒甚麼好說的。
「好了。」冰塊男突然發聲,讓到四周頓時寧靜起來,連蟲子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
威廉斯頓無比乖巧地任由對方威脅著自己走出了樹影,而艾白路斯則走在他前面,很快十二把槍同時指著兩人,威廉斯頓還要顯示自己多無辜似的把雙手舉起。
「哎呀,想不到我居然在有生之年有此榮幸可以被這麼多人圍著耶。」威廉斯頓懶懶地微笑著,但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冷然。要不是…這仇,他一定要報。
艾白路斯沒有他的好心情,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威廉斯頓身邊。
「威廉少爺也讓到我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