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假期外出。
回到房間,陳躍脫下襯衣,前胸的傷隱隱作痛,把傷處清洗乾淨,上藥,過二十分鐘,藥膏都擦淨,他換件乾淨襯衣就出了門。
瞿墨雲目前所在的療養院離當地四個小時的車程,寧冉電話來的時候,他的車剛開上高速,陳躍知道寧冉那擰吧性子,這時候主動打給他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寧冉晚上那天就著酒意對他哭訴時的糾結還歷歷在目,這個把自己熬成一把骨頭也不肯輕易對他服軟的男人。
陳躍知道他疼,也知道寧冉恨他,可是,他同樣清楚不愛的反面是徹底的淡漠,現在的恨有多少,以前的愛就有多少。他終究還會心疼他,寧冉太會苦自己,出軌那事發生的時候這弟弟就該揍胡方旭似的狠狠揍他一頓,到現在他還是這樣想。
但是,寧冉在電話裡問他安好的時候,他在瞬間清醒了,他近乎倉惶地結束了這次通話。
前胸傷口的痛楚如針扎一般細微,但清晰分明。
到達目的地已經是下午四點半,陳躍停好車,紙條上的電話撥出去,半個小時後,有輛車到他們約定的位置來接他。
開車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陳躍覺得有些面熟,他認真看了下,當年還真是見過。
車一路向著郊外駛去,他問,“瞿大哥的舊傷今年特別厲害?”
那人回答簡單利落,“大校的舊傷休養一週已經見好了。”
(一二一)
陳躍這一次瞿墨雲的收穫,瞿墨雲只告訴他三件事,第一,陳遷上頭那位大勢已去,第二,讓他們不要再妄動。瞿墨雲和陳遷以前私交甚篤,但終究因故決裂十數年,如今又各自有各自的立場,現在能乾脆地告知他們這些,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知道陳飛最近要去北方,此行的目的自然是打通關節,從療養院出來,立刻撥通陳飛家的電話,電話是他二嫂接的,得知陳飛上週五晚就已經出發,陳躍心一下沉到了底。
陳躍心急火燎,陳飛的手機他打了一次沒通,索性打了他大哥的電話,電話一次接通,陳躍迫不及待嘶吼出聲,“你到底要幹什麼?既然已經決定讓我來見那個人,為什麼不等我見過他再讓陳飛出去?錢是小事,那事多冒險你不會不知道。”
“你在跟誰說話?”陳遷冷冷打斷他。
陳躍忍住氣,瞿墨雲的話他一字一句地複述給陳遷,陳遷沒什麼意外,更是不置一詞,陳躍立刻結束通話了電話。他把自己砸進去半點沒後悔,但這事到底要拖累多少人,沒想太多,他拿起手機,再次打給陳飛。
寧冉是週一下午接到療養院來電的,完全是晴天霹靂,電話那頭很快說完,寧冉腦子空了幾秒確認自己沒有聽錯,立刻拿起車鑰匙大步走出辦公室。
走在路上,他腿有些發抖,下午,他媽再次發病情緒極度激動時突然倒地不起,從有微弱的意識到完全昏迷只是很短的時間,初步診斷是腦溢血,目前正在搶救中。他媽的高血壓是去年發現的,這也是他去年秋天之後毅然決定把她送到專業療養院的原因之一。
他車開得很快,數次詢問,終於走進急救室外的時候,隔著玻璃,他看見躺在床上的人,身上接著許多貼片導線,床邊他叫不出名字的儀器上閃爍的線條和數字,是她命懸一線的生命指徵。
大夫從病房出來,寧冉很快迎上去,“她怎麼樣?”
大夫認真看著他,“CT診斷為急性腦橋出血,同樣的病例,中樞性高熱出現的這麼早的很少見,這表示間腦受損,可能加速病情的發展,病人的血壓很高,持續高血壓可能導致病情急劇惡化,我們現在只能用降壓藥暫時為她降低舒張壓,但存在的風險是低灌注或腦梗死。”
他一口氣說完,“寧先生,您的母親現在的情況非常不樂觀,昏迷程度還在逐步加重,我們會盡力救治她,但是,您要有心理準備。她的出血量不小,接下來四十八個小時內可能出現應激性消化道潰瘍,腦疝,甚至,多個器官功能衰竭。”
寧冉死死盯住他的眼睛,“能手術嗎?”
男人搖一下頭,“我們不建議這樣,就她現在出血的位置來說,手術風險更大,而且預後不佳。”
Vicky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九點,下午六點寧冉他媽出現了腦疝的症狀,接到病危通知,他預感到接下來的事,已經不是他一個人能應付的了。打電話出去之前,陳躍的影子在他腦子裡閃了下,最後,他還是把電話打給了Vicky。
Vicky趕過來的時候,寧冉在急救室外走廊上心急如焚,病房裡正在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