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軒!”李言成道。
張軒已經起身,“我知道了,你們幾個跟我來。”
說著,幾個人帶著手槍和手銬出了門。
安翔鬆了口氣,“這鬼事情總算是完了,明天我們就下山吧,再呆在這裡我真的要瘋了。而且上次的事情,我想明白了,我想跟你談談……”安翔鼓足了勇氣在和李言成說話,一回頭卻發現李言成根本沒在聽他說話,而是在認真地看著他的地圖。
安翔頓時有一種想要把地圖搶過來,然後把自己的臉擺在李言成面前的衝動,不過他到底還是隻是想想就作罷了,沒真的做出來。
“明天你帶我去那個人家裡看看。”李言成道,“有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安翔臉上都流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好!”
約是半小時之後,張軒一頭血的帶著那男人回來了,夜色下有些猙獰,進門的時候嚇了屋裡的人一跳。
進門之後,那婦人發了狂似地往那坐著輪椅的男人這邊湊,又哭又鬧的,無奈之下張軒只好讓人把他們放一起。
但是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那個婦人才撲倒男人腿上,就被男人甩了一巴掌,男人大吼道:“廢物,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你怎麼不去死!”
男人惡狠狠的咒罵著,甚至還動手去打他媽。
一屋子人心裡都十分複雜,同情、憤怒都有,更多的卻是無奈。什麼樣的因種什麼樣的果,誰能否認他這麼做不是他母親種下的因……
張軒上前,把那個男人的車推到了另一邊,用兩個手銬把他銬在了另一個角落。
張軒做完這些,屋子這才安靜下來。
安翔找出阿曼留下的消毒水,準備給張軒消毒,卻被張軒自己奪了過去,“我自己來。”
安翔包紮技術實在不怎麼樣,就連他自己的傷都處理不好。屋裡沒有鏡子,勉強消毒完之後張軒也只能憑感覺纏綁帶,不過纏的時候纏了好幾次都沒纏上。李言成有些看不下去了,起身走了過去接過張軒手中的綁帶替他包紮。
張軒腦袋上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傷的,很深,可能會永遠都留下傷疤。好在位置在髮際線附近,只要留點劉海,應該能遮住。
“這傢伙手段很狠,我去抓人的時候他沒動靜,但是才一走近他他就撲了上來。”張軒道。
李言成回頭去看那個男人,對方兇狠地迎著他的目光瞪回來,雙眼猩紅,活像一隻餓瘋了的野狼。
“下去之後給他做個精神鑑定。”李言成收回視線。
張軒坐直了身子,“嗯。”
“殺那麼多人,沒瘋也是個變態。”安翔脫口而出。
“我不是讓你殺了那個女人嘛?為什麼她還活著?你是不是真地要害死我才甘心,最毒婦人心,你個廢物怎麼不去死!”那男人就算是被拉開了,也不斷衝著另一邊的婦人大吼。
“我殺了她了,我殺了,真的殺了……”那婦人慌了神,她臉上還帶著淚珠,一屋子人卻沒人可憐她。
那男人不斷掙扎,把手上的鐵鏈和椅子上的手銬掙得哐當哐當作響,他打不到他媽,只能不斷咒罵,“我看著他們把人抬出去的,你這個蠢女人!”
“不,不可能。對不起,對不起……”婦人低頭想了會兒,似乎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把人殺死了。
沒一會兒就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一開始哭得還挺小聲的,後來就成了不可抑制地哇哇大哭。一會兒痛哭著大喊‘她真的死了’,一會兒又傷心欲絕地痛苦中大喊‘是媽媽沒用害了你’,哭得撕心裂肺,好不悽慘。
只是其他人還沒嫌她吵鬧,她自己的兒子就受不了了。
他抄起身邊不知道是誰什麼時候放在他身邊的工具箱就砸向他媽,張軒他們沒注意,這一箱子砸過去,那婦人立刻頭破血流。
眾人的心當時就高高提了起來,怕她被砸出問題。但誰也沒想到那婦人從眩暈中清醒過來之後,立刻衝著她兒子撲倒在地,然後捶地大哭,“對不起,是媽媽不好,是媽媽不中用,是媽媽的錯才讓你遭罪,作孽哦,作孽……”
“真是作孽。”安翔也像模像樣地搖了搖頭,一臉作孽的表情。
張軒拍了他肩膀一下,這種事情眼不見為淨為好。
不管那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願挨的兩人,張軒倒了杯水坐到旁邊休息,失血太多讓他有些頭暈。
那女人在屋子裡哭喊了很久,哭喊得喉嚨沙啞再也發不出聲音來才停下,等她的抽泣得不再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