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嗎?”昭樂撓了撓頭,笑道:“就叫常唸吧!無論何時,只要昭樂看到這匹馬便會想起他的好來!”
敬德回去後把昭樂的話重複給公子政聽,公子政不禁張大了眼睛,往前探了探身子,道:“那小傢伙還說了什麼?他喜歡這禮物嗎?”
“太子殿下並未多說什麼,但是從殿下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十分喜歡公子送去的禮物。”
“好!”公子政從座位上站起來,摟著敬德肩膀哈哈大笑。“果然是敬德聰明!你怎麼知道那小傢伙心裡想的什麼?我常與他在一起卻從來也猜不出!”
敬德低下頭,順從的靠在公子政懷中,答道:“公子怕是忘了,我也是他國的人質。”公子政摟著敬德的手一僵便落了下來,看著尷尬的公子政,敬德默默地撤出一步離開了他的懷抱。“只是,太子殿下並非亡國之人,而敬德已是亡國之人。當日若沒公子搭救,只怕現在已是歸於塵土之身。”
公子政沒有再說話,回到座位上看書去了。敬德也不多說話,安靜地侍立在旁。整個天王苑中瀰漫著一種摻雜著悲傷的詭異氣息,鋪天蓋地的席捲著每一個人,也席捲了門外的大狗,以至於它瘋狂地叫了一整日。
昭樂站在雪地裡撫著小馬駒‘常念’的毛,他幼小的心靈因為公子政送來的小馬駒而產生了巨大的震動。公子政認為他到了該騎馬的年齡,而他卻連如何上馬都還不會。他記得夏天的時候,他曾前去天王苑拜訪公子政,那一日公子政正在同順德摔跤,他們赤著的雙腳上沾滿了泥濘。
公子政擅摔跤,長馬術。他不但努力訓練過狩獵、祭祀舞蹈和游泳,還曾向有名的劍客學過劍術,同孟綠堂學過槍法,如此看來,不管是馬上馬下,他都頗為精通。不單如此,他的師父李斯對於奇門陣法也頗有研究,日日教習之下,公子政對於兵法的瞭解想必是更勝他人的。
每每想起這些,昭樂胸中便熱血沸騰,抑鬱難平。
“難道我就這樣輸給他嗎?”
昭樂經常會這樣問自己,這種想法總是讓他激動不已。他經常和伍齊射在院子裡練習,不管是多麼寒冷的早上,還是多麼炎熱的下午,他都會按時脫去上衣,在嚴寒酷暑中扎一個時辰的馬步。他有一隻小竹弓,是王彩御給他做的,每到晚上,他們兩個總會練習拉弓二百下。這些都是昭樂每天為自己定下的功課,年幼的他從未懈怠過。
在送來常唸的第二天,公子政還是帶著順德將刀送了過來,他總是想要理由來天守宮中找昭樂玩,他對這個小傢伙總有天大的興趣。
“昭樂,我來了!”公子政一如既往地同昭樂打著招呼,昭樂看著他想不明白為何他能有那麼多的熱情。“莫要坐在那裡了,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來!”
“多謝了,昨日送來的馬已經很好了。”雖是這樣回答著,但昭樂還是站了起來。
公子政彎腰抱起昭樂,忽然發現昭樂已經長大很多,長大到他抱不動了。他只好鬆開昭樂,哈哈笑道:“馬雖然很好,卻不如我想送你的這樣東西好!敬德說這東西應等你再大幾歲送你,可我等不到那時候了!”
“怎麼?你要離開這裡麼?”
“我想快了吧,吳國在洋河上攻打了周國的船隊……或許又要開戰了。”不知何時魏慈明已經站到了昭樂身後,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抱著昭樂的公子政,公子政也一樣抬頭看著他。“這一次,我也許可以出戰……”
“恐怕不大可能吧?我日前聽說公子要去鬼谷學習兵法。”魏慈明說話時順帶往前把昭樂拉回了自己身邊。
“哼!”公子政帶著惱怒地哼了一聲,擺擺手叫過順德,將刀遞到昭樂手中,微笑道:“或許你今日還使不到它,但終有一日會需要它,我想這楚宮之內怕是再沒人敢送你這東西,所以便在走前早早地送過來了。若是明年今日我回不來楚宮,這便當是我明年送給你的禮物吧!”
“好!”昭樂抱著刀,覺得很沉,卻不願意放下。他想,終有一天我會拿著這把刀征戰沙場!
公子政看著小昭樂倔強的模樣,不由地大笑起來,昭樂往公子政身邊靠了靠,抬起頭看著公子政。看到昭樂熾熱的目光,公子政越笑越開心,他捏捏昭樂的鼻子,笑道:“你拿了我的東西,可就是我的人了!”
昭樂忽然一愣,退開一步答道:“昭樂是齊國的太子!”
公子政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悻悻地看著昭樂,不知該說什麼。雪又下起來了,院子角落裡還放著枯萎的菊花。
☆、第九章 你的本事拿出來現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