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可他……”
“知道了。”李斯制止了小宮女,牽著自己的狗丈夫繞過小宮女時,回頭衝小宮女微微一笑。正當小宮女被迷得不知所以的時候,李斯笑著衝她招了招手,小宮女自然而然的往前踏了一步,與此同時,那隻大狗撲向了小宮女,人立而起一爪子便拍在了小宮女臉上,留下了血淋淋的一條傷口。
摸著臉上的傷,小宮女含著淚不敢叫喊,直到這時,小宮女才反應過來,剛剛太傅大人衝她招手時,用的是平日裡牽狗的左手。
李斯抬手叫過那隻大狗,站在那裡看著小宮女,方才的溫柔不再,有些不耐煩地皺著眉道:“還不上前引路?”
小宮女咬緊唇,拿了手帕摁住傷口走到李斯前面引路。
小宮女臉上的血順著下巴滴到了地上,溫熱的血滴到地上的積雪之上,紅豔豔地融開一個小小的凹陷,像極了梅花。楚宮中沒有梅花,李斯也是許多年沒見過梅花了,這時候見了他禁不住想起了原先在晉國的日子,那裡的人大抵都是喜歡梅花的,一到冬天,便會有馥郁的梅花清香在空氣中飄蕩。
“陛下。”李斯盯著床上的人,很溫和恭順的樣子。其實,楚政此刻躺在床上那種放浪形骸的姿態令他略微不滿。但是他深知即便說了也是無濟於事,況且他的徒兒是成就大事者,也不必拘此小節。
楚政側頭見來人並非敬德而是李斯,連忙翻身坐起來,擺出一副正經模樣。
李斯看著他,這才露出了笑容,又喚了一次:“陛下。”
“師父。”楚政撓撓頭,有點兒尷尬地看著李斯。“我忘了敬德已隨順德出宮去了,方才想起來再叫那丫頭時,哪兒知道她已跑遠了。我實在不知她會去饒你,待她一會兒回來我便罰她。”
李斯撣了撣袖子:“不必了,那丫頭被我丈夫撓花了臉,就算是已經罰了吧。”
聽到李斯提起丈夫二字,楚政再一次陷入了尷尬,他曾不下一次同師父提及那大狗的事情,然而每次均被師父拒絕。
師父總是說,這丈夫我是認下的,陛下做媒,先王作證,那是何等榮光?況且,我這丈夫可比旁人聽話懂事的多。
“師父。您何必……”
楚政的話被李斯那看似古井無波,實則隱藏怒意的目光阻了回去。“陛下,您回來後可去看過長安君?”
“未曾。”楚政拿著酒杯走到桌後坐好,吩咐人給李斯倒了茶。“成喬他心中恨我。”
李斯道:“到底是親兄弟,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正月裡本該是閤家歡喜的時節,好賴也過去看看他。”
楚政想到此刻成喬的處境,認為這心結是解不開的,便反問李斯:“師父去看過成喬了?”
李斯的狗丈夫此刻正溫順地坐在李斯腳邊,仰著頭看楚政。李斯摸摸它的頭,笑道:“成喬他也恨我呀。”
楚政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用力將酒杯放到桌上,嚴肅的樣子簡直像是要他去赴死一樣。“師父,我們一同去看看成喬!”
依舊是那座小殿,雕樑畫棟的小殿,掛著厚重的棉簾,阻擋了寒冷的北風進入。若非裡面偶爾會傳出陣陣哀嚎,這裡倒是個金屋藏嬌的好地方。
推開門,往裡走幾步再一轉身,便能看見那跪在床上的長安君,雙手雙腳依然被沉重的鐵鏈拴在牆上。人比剛被關起來時消瘦了不少,臉色也變成了一種病態的蒼白,聽見有人進來,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抬。
楚政第二次見到成喬被關起來以後的樣子。
當初關起成喬之日,他看著侍衛們將昏迷中的成喬鎖在床上。那時的成喬,雖狼狽卻掩不住那股子張揚狂傲。如今的成喬,竟像是個活死人一樣,如此可憐。
他忍不住走過去坐到床邊,伸過去想要摸摸成喬的手,停留在一半的地方,不敢再往前。
成喬感到有人坐在了床上,微微睜開一點眼睛,卻因為殿裡黑暗,看不清來人。“好大的膽子,這裡也是你坐得的?”話說的威風,然而調子虛弱的彷彿瀕死一般。
楚政深吸一口氣:“成喬,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後,成喬渾身一震,想要往後蹭蹭躲開他,卻因鎖鏈的鉗制而無法躲閃,弄出了很大的動靜。鎖鏈咣啷啷的聲音深深刺痛了楚政的心,他不知道師父此刻心情如何,他只知道他很想要抱住這個可憐的弟弟,然後放了他。
成喬因無法躲閃,很認命地抬起頭,盯著楚政的眼睛,問道:“你是來殺了我的?呵,這樣也好,我這麼活著倒不如死了。”
楚政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