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為了梁國。
那是為了什麼呢?
他思考過後得出的結果很簡單:為了姜昭樂。
一定是這樣沒錯,自己畢竟不是母親親生的,再多的疼愛也比不過對親生兒子的疼愛。正是由於想通了這些,他對於密夫人給出的建議並不完全採納,就連對密夫人也變得冷淡起來。
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覺中他又犯了老毛病……
至於公子羽對自己的冷淡和否定,密夫人是能夠感受到的。
她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這樣的情況下,她只能靠唸佛來祈禱百姓的平安。
她已無法去同公子羽說明,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和平。
無法告訴他,身為母親的自己此刻已不在乎給予百姓平安的那個人是誰,可以是公子羽,可以昭樂,甚至可以是趙靈宮,是吳王……她都不在意,她所渴望的,只是能夠有一個人結束這個修羅世界,建立一個安定的世界。
聘聘忽然闖了進來:“母親!”
密夫人偏著頭看她,想從她的表情中窺探她內心的想法:“怎麼?我的女將軍又和大王意見相左了麼?”
“母親,您休要取笑我!”聘聘坐下了,臉上仍然保持著不忿的神色。
密夫人凝望著聘聘,等待著她的開口。
說起來,稱公主聘聘為‘女將軍’還是梁王在世時所提到的。當然,這並未傳到朝堂之上,只是同聘聘玩笑時的話。
聘聘從小便不像是個女孩子,總是如她哥哥一起外出打獵,起初梁王還會阻止,可無論如何也無法使聘聘變成一個閨閣女兒,乾脆一反平常,允許聘聘與公子羽一同進出武場,學習射箭。多年的訓練下,聘聘的箭法可以說是絲毫不遜於其兄。為此,梁王曾說:“聘聘的箭法這樣好,不如父王封你為將軍,你便成了我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將軍!”
“怎麼?既然來了母親這裡,難道不是有話要說麼?”密夫人命人給沉默的聘聘倒了杯茶。“你是否去與大王談周國遺民暴亂的事了?讓我猜猜,你一定是主張安撫為主,鎮壓為輔對不對?”
“難道不該如此麼?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仍舊採取以暴制暴的方法,只會令四郡的百姓對我國更加失望!”
聘聘的話讓密夫人感到心寒,公子羽身為一國之主,竟然還沒有聘聘的見識。
密夫人抿了口茶:“這樣的話,早在四郡百姓發起暴亂之前,我便已經同大王說過。”
聘聘愣了一下,突然站起來:“既然母親早已經同他說過利弊,為何哥哥還要這樣做?”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大王這樣做也並沒有錯。”
“不,不是這樣的。”聘聘快步走到密夫人身邊,緊緊抓著她的手。“母親,您不是這樣想的對不對?您不要把哥哥當作大王!請您還把他當作您的兒子,當作昔日的公子羽!請您告訴聘聘,公子羽是否應當這樣做?”
密夫人皺起眉頭,撫上聘聘的手:“聘聘,你抓疼我了。”
“啊!”聘聘驚叫一聲,忙鬆開手。“母親,聘聘太過激動了!”
“你也是為國著想。”密夫人垂下眼簾,輕輕地揉著被聘聘抓疼的手腕。“方才的話……以後不要說了,你要記住,大王就是大王。”
聘聘低著頭重複著密夫人的話:“大王就是大王……”
她站在那裡,執拗地重複著,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去澆滅自己心中對哥哥的期許。
密夫人心疼地摸摸她的頭:“走,我們去看看婷婷吧……”
公子羽的所作所為,除了令聘聘感到心緒不佳外,也同樣使昭樂感到十分不快。
宮人進來通報的時候,昭樂正在大聲地對身邊的文知禮說著什麼。等候在門外的王彩御吃了一驚。
“文師兄,我知道鄰邦友誼有多麼重要,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讓我靜靜等待,不去譴責梁王的行為?這樣做只會令齊國的百姓感到失望,令西部四郡的百姓感到失望!梁王的行為,已經不是收復自己的領地這樣簡單了!”
“可是殿下……”文知禮的話剛說了一半,看到宮人站在一旁,便閉口不言了。
門外的王彩御握緊了手中的奏議,心裡五味雜陳。
透過殿下的話,他大概能夠猜出殿下大發脾氣的原因。
梁王的作為確實超過了應當的範疇,鎮亂的同時將駐守沫後的兵力擴張到幾倍以上。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尚不敢與趙國抗衡的梁王,是否在覬覦著齊國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