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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淨聖潔的存在。

聖潔的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昭樂存在於楚政的心中,而此刻真正的昭樂卻靜立在紅塵的煙火之中。

眼前的火映照在昭樂眼中,他緊緊地抿住雙唇,不肯洩露出一絲情緒。

他身後已經是一片慟哭,在侍立於他身後的百官之後,還有自發前來的百姓。他們都在哭泣,或真或假,反正是通通都要灑下幾滴淚水才肯作罷。

他右手邊有一架馬車,那裡面坐著華夫人和衛姬。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衛姬,那個只聞名未見面的衛姬。

他記得開始前華夫人曾喚他過去,細細叮囑他不可流露出過於哀傷的表情。那時候,坐在華夫人身邊的衛姬始終在冷眼旁觀,她那種審視的目光讓昭樂感到很不舒服,那分明是不信任的目光。

僧人們圍坐在火堆四周念著經文,人數眾多卻是整齊至極,想來是沒少參加這類活動。

隨著木柴的燃燒,香味漸漸發散出來,這是他對於管相的特殊恩典,以香木焚化身體,以彰顯其生前如蘭芷一般美好的德行。

他一邊嗅著空氣中的馨香,一邊想著管相去世前的場景。師傅臨去前曾留給他幾句話,管相也一樣。

管相是在深夜去世的,他沒有來得及前去見管相最後一面。

聽說當天夜裡,一直病著的管相忽然精神起來,命人送筆墨過來,待管相寫完那封奏議後,便倒在了床邊,氣息奄奄地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請乞求殿下將我屍身焚化,骨灰灑到糧倉之外,讓我能永遠看到我大齊昌盛!”

管相最後的奏議上寫著的話很簡單,只有兩句……

第一句是:倉稟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第二句是:情字禍國,魏慈明不可用!殿下切記!切記!

最後的那兩個切記,管相寫得尤為用力,傾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昭樂想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管相,又想起多年以來對自己淳淳教導的師傅,無可奈何地瞥了瞥嘴。他想,我又不是僧侶靈童,無法啟用鬼神之力,比起已經死了的管相,我也只能用師傅了。

“殿下。”這一次前來超度管相亡靈的正是元孝公子,他走到昭樂與他一同觀看火勢。

昭樂的目光停留在火堆上:“哥哥,外公這一死,與我親厚之人便又少了一個了。”

元孝垂著頭,盯著自己的指尖:“殿下節哀,生死有命,誰也無法阻擋……將亡者安放於內心,將其教誨付諸行動,則是對他們最大的安慰。”

“哥哥說的是。”昭樂扭過頭對元孝淡淡一笑。“是昭樂失行了。”

“殿下傷心也是人之常情,況且只是在我面前算不得失行。”元孝往昭樂身邊靠了靠,聲音越來越輕。“楚國李斯已潛入趙王別宮之中,想來不日便會有大事發生。”

昭樂皺起了眉頭:“別宮?趙王肯把長安君送出趙宮了麼?”

“是,大約是半月前送往別宮的。”

“半月前?”昭樂已經猜到了趙靈宮這樣做的原因,可是他不明白這個時候對楚政出手又有什麼好處。“戰禍方平,趙王到底想做什麼?”

元孝道:“不管是我手下的神女,還是弦高方面都沒有訊息帶回。只知道趙王悄悄將長安君送往別宮後,曾多次派人送一些極為奢華的用品往別宮之中,除此之外,則是忙於國事,再無任何動作。”

“他這是在告訴李斯長安君不在宮中了。李斯呢?李斯那邊除了潛入別宮,可還有什麼動作?”

元孝想了想,道:“這些日子來李斯一直眠花宿柳,並未有何特殊之處,只是前些日子一直跟著他的那條大狗突然不見了。”

“那隻狗不見了?大概多久以前的事情?”

“大約十天了。”

聽完元孝的話,昭樂嘆了口氣:“這樣算來,楚政大概也該知道這件事了。”

元孝沒有再說話,悄悄離開昭樂身邊回到了唸經的僧群之中。方才他與昭樂兩人的交流,在身後百姓以及百姓中混著的奸細看來,只是一個僧人前來徵求殿下的意見,簡直再平常不過。即便是身後的官員知道這名僧人曾是宮裡的元孝公子,卻也並未察覺出他們之間的特別之處。

葬禮結束的時候已經瀕近日落,昭樂回到宮中後命人喚來了燕於琴等五位同門,將日間元孝告知給他的事情講給五人聽。

伍齊射一如往常的首當其衝:“這個時候如果趙國與楚國開戰,對趙國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趙王為何要這樣做!”

“他已經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