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的寵愛,而這份寵愛文宗要是收回也只在一念之間……父皇沒有必要令自己安心……想通了這一點,承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現在願意相信文宗這樣安排僅僅是出於父子天性和對他的疼愛。承啟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看過了太多帝王心術、政治傾軋的歷史,他已經有些分不清哪些關懷是出自真心,哪些只是因為利益。文宗的儲君……還能有誰?承康還小,承煦貪玩,就算有什麼陰謀,也不會選擇在此時發動……
5、5。羽林軍與政治 。。。
文宗要派羽林軍保護東宮太子的事情,在朝野上議論紛紛,但在羽林軍中,卻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朝堂上,各派大臣不得不重新評估承啟的政治分量以及接下來產生的一連串政治影響。以尚書右僕射呂宗賢為首的保守派諸大臣這幾日上朝都是春風滿面,話裡話外都透著喜氣;而以三司使杜醒為首,支援承康的改革派諸大臣雖未露出頹態,但人人心中都為接下來的變化感到惴惴不安;以樞密副使吳均為首的中立派隔岸觀火不發一言,擺出一副僅聽命文宗的姿態;最高興的是哪一派都不站的御史臺,不停的有御史揪著各種小毛病彈劾三司文宗檔案管理混亂,藉以做每個月固定的御史功課,把杜醒忙了個焦頭爛額。
所有人都清楚文宗在表明一種政治立場,杜醒心裡也清楚,如非必要,他絕不會在此時丟擲反對意見來換皇帝的白眼,只是這種軍權的調動等於在昭告天下新黨政治前途的滅亡。杜醒逐一掃視了朝堂上的諸公卿,最後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吳均,他相信若是讓舊黨在朝堂上大權獨攬,樞密院以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太好過,吳均和他的樞密院,是此時唯一一個在利益上可以合作的勢力。但吳均老神在在的微合雙眼,對杜醒求救的目光似乎全無所覺。
“老狐狸!”杜醒在心中暗罵一句,事已至此,他不能不站出來說話了,杜醒輕咳一聲,剛要出聲,身後站出一人,慷慨陳詞道:“陛下,這不合祖制!”
杜醒大喜,定睛望去,卻是新近被提拔入京師的御史孫修。杜醒忍不住心裡暗笑一句毛頭小子,面上卻不動聲色。
建寧朝的御史品秩雖低,但在朝堂上的說話卻是極有分量的。御史作為皇帝制衡百官的工具,不在二府三司管轄之列,皇帝為了制衡百官,故意對御史臺十分優容,御史進諫彈劾公卿,贏了便可在政治上更進一步,輸了也不過是挨皇帝一頓罵,最多給個罷官的處分,卻能換得“不畏權貴”的美名。因此有許多新入御史臺的小御史眼饞御史中丞的帽子,常常在朝堂上揪著公卿們做文章以博得皇帝的政治好感,在杜醒看來,孫修也無非是其中之一。
不過不管孫修目的如何,杜醒心裡都很高興,他淡淡的望了一眼御史中丞王確,心說你的人既然來出頭,且看你如何收場。
王確的心裡已經把孫修罵了一百八十遍了。
官場十餘年,王確看的明白,御史御史,無非是皇帝的工具,能否升遷全在皇帝一念之間。身為御史就要學會揣摩皇帝的心意,但又不可做的太露骨,省得被政敵扣上“希合上意”的帽子。在御史臺呆了四五年的王確在這一點上極圓滑,新舊兩派都恨他恨的牙根癢癢,卻又偏偏挑不出他什麼錯處,沒辦法,誰叫彈劾你們就是人家的職責所在呢?
這件事王確不打算摻和,皇帝的心意如此明顯,再反對就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他樂得看新黨的笑話,不管是承啟還是承康即位,新皇帝總會需要御史臺,對於自己的前途,王確是沒有太多擔心的。
於是王確假裝沒有聽到孫修的慷慨陳詞,把視線投到了尚書右僕射呂宗賢身上。
呂宗賢自持身份,絕不會與孫修正面衝突。保守派在建寧朝里根深蒂固,呂宗賢的弟子、門生在朝堂上不計其數,他不說話也自有人站出來。果然,另有一名中年官員立刻譏諷道:“祖制祖制,且請教孫大人,如今我朝的制度,哪一條是堯舜時的古制?”
呂宗賢眉毛皺了皺,這是在玩偷換概念了,可惜手法相當拙劣。朝堂廷辯,要的不是說服政敵,而是看哪一派的言辭能打動皇帝,他抬眼看文宗的神色,果然,文宗聽到此言,也忍不住皺起了眉毛。
對於保守派來說,此時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說話。文宗雖然對政務不那麼勤勉,卻始終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皇帝。不管反對派如何反對,文宗既然會將此事放到朝堂上講,都證明皇帝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呂宗賢有理由相信,即使保守派不表明立場,皇帝最後的決定都會令自己滿意。
呂宗賢決定以退為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