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應門的是一容貌同樣俊美的男子,他全身上下皆泛著與魑魅相似的脫俗氣息,或許便是所謂物以類聚吧。「你怎麼來了?先進來坐吧。」
屋內的擺設相當簡單,純樸典雅,泛著自然的純潔氣息。魑魅一向很喜歡這屋子帶給他的一塵不染──與世俗截然不同的單純,他享受著這份美好。
「人家很久沒來找晌聊天了嘛──」魑魅逕自倒了杯茶水,不忘向晌訴苦:「人家在那個宇的家裡悶得好難受呀,他真是煩人吶。」
「我以為你很喜歡這種感覺。」晌太瞭解魑魅的性格了,他那遊戲人間的慵懶態度,實在是看慣了,「還是說──棋逢敵手?你招架不住了?」抿嘴笑了笑,只看見魑魅噘起小嘴,一臉不滿。
「人家還以為你起碼會說二三句安慰的話呢……」那落寞神情恍若遭人遺棄的小狗,縱使晌明白魑魅是演給他看的,卻免不了心一陣抽疼。
晌動作輕柔地將魑魅擁入懷中,嘴上安撫道:「好好好,我這不就給你安慰了嘛?有時候,我還真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哪……」眸裡透著的,是對魑魅的疼惜以及不捨,他輕嘆了口氣。
「順其自然便是最好的方法呀……」魑魅安心的接受晌給予的安慰,他靜靜地品嚐著在晌懷中所感受到的溫暖,以及濃烈的眷戀。是的,他一直都知道,卻狡猾的從不說破。
「我好喜歡你的名字。」魑魅突兀的冒出了句,令晌一時接不上話,他竟分不清此刻的魑魅,到底是滿腹饒味,亦或……認真嚴肅?
「我的名字?」晌低下頭,迎上了魑魅那對風情萬種的眼眸,一時間,他無法抽離,只能墜入那潭清徹明湖……
「晌……是否代表了只要面對光明,便不會再有渾沌虛無的黑暗呢?」魑魅離開了晌的懷抱,只是喃喃自語著:「就像莫非紅塵,世人總是想追求那不存在於這世上的過分完美……他們不曾懷疑嗎?究竟那抹身影到底存不存在?或許真只是虛空──」
功名利祿,這麼重要嗎?
即使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呵……」他搖頭訕笑。還真是不值啊,就算真尋著了又如何?在已失去了所有後,還有什麼意義嘛?
「哪時你也如此多愁善感了?」晌只是搖頭笑問。
「怕是受了宇的影響吧。」魑魅掩嘴輕笑出聲。是啊,那個多情的傢伙,該不會真影響了自己吧?但,改變未嘗不是件好事,相反的,也許潛意識之中,他自己也一直在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徹底拋下現有的一切,迎接全新的自我,迫切冀望著、渴求著,卻從未有人給的起。
「怎麼你就沒有受我影響呢?」聽起來醋味十足的發言,逗得魑魅是眉開眼笑的,那模樣好不迷人。
「晌是在吃宇的醋嘛?」打趣的等待晌接下來的回應,可別讓他失望吶。
「是啊,我吃味的緊呢。」聞言,魑魅的眼兒閃過一絲異采,掩嘴輕笑。
「那麼就罰人家給晌抱到夕陽西下羅~~」語落,魑魅便捱進了晌的懷中,舒舒服服地閉目養神。
「這算是處罰嘛?我看你還真享受。」晌無可奈何的輕笑幾聲,摟著魑魅,也沒有半點拒絕的意思,就這樣靜靜地,悄悄地,直到晌感覺到懷中的人兒竟已入了夢鄉,嘴邊仍帶著淺淺的笑意。
就這麼抱著你,真好。
晌享受著這分格外的恬靜,亦或者是……意料之外的幸福吧。
望著魑魅安詳的睡顏,一時間,晌不可自拔地凝視著眼前這幅唯美的圖畫,情景交融,不自禁伸手撩起那柔順青絲,呵,怎麼這人就是能讓自已如此之著迷呢?明知道他的心不會留給任何人,卻仍是這麼痴、這麼傻地死抓緊著──
他明白,魑魅從未真心對待過自己。
也或許,魑魅從沒真心對待過別人吧。
魑魅不曾提起自己的過往,是否太過哀傷?這般不堪回首?但他卻渴求著,盼望能擁有過去的魑魅,現在的魑魅,以及未來的魑魅,他都想要。
為什麼不說呢?我可以聽,我願意聽……晌只能無聲的對魑魅說著,說著他的情早已滿溢,早已氾濫──
殘星點點,零碎,不見皎潔月明。
疏雨滴滴,紛亂,僅存渾沌墨雲。
寂靜中餘獨抱瑤琴,悵彈綿綿長恨吟。
冷風裡爾空酌小飲,醉言朝朝不渝情。
「好一個不渝情哪……」晌只能苦笑著,就讓他的這分心意隨著時間,任意於心田滋長吧,他會用痴情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