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沙漠裡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插曲。
這是怎麼回事?黃沙中半掩著幾具屍體,而且還很新鮮,死了不超過半個時辰。商隊的人顯得很緊張很害怕,生怕是沙漠中的匪徒強盜在這附近劫殺過路商旅,摩加耶仔細的檢查過所有的屍體後,發現是被一種區域性的機關殺死,每個人正面都幾乎被打爛了。黃沙中似有似無的腳印向前方延伸,摩加耶不顧商隊的呼叫,騎上駱駝追隨腳印而去。摩加耶努力的辨認著即將被風沙掩埋的腳印,終於在不遠處的綠洲發現了腳印的主人。
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在綠洲旁清洗著自己的傷口,少年聽到身後駱駝的呼氣與腳步聲,靜靜的站起來,轉過身,看著摩加耶,摩加耶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瘦瘦弱弱,滿臉青紫,衣衫破爛,腿間還有渾濁的紅白之物從內側流下,手腳都有被鐐銬鎖過的痕跡。少年雖然滿臉疲倦,但黑亮的眼中閃耀的怒火卻將巴掌大的小臉映照的熠熠生輝,摩加耶摸摸下巴,這孩子整體情況看起來……很誘人。
“你……是誰……”似是被摩加耶好奇的眼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少年冷冷的吐出一句話,手卻閃電般自懷中取出一個精巧的機關弩對準摩加耶。摩加耶見這機關弩,心下了然,剛才那些已經是屍體的人必是被這少年殺掉的。這機關弩小巧精緻,但卻可同時射出以前方扇形為範圍大約十五六支細竹箭,而竹箭的頭部並非尖銳,也就是說並非以刺為主要,回憶起那些被打爛的屍體,摩加耶敢肯定這些竹箭遠比他看到外表要恐怖許多。
於是摩加耶跳下駱駝,脫去衣褲,僅餘遮羞布的朝少年笑道:“我身上可沒有任何武器,不要這樣嘛,你手裡那東西怪恐怖的。”少年有些驚訝,但立刻就被警惕所掩蓋:“不許走過來,你就站在那裡不許動。”摩加耶只得站著動也不敢動,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開口。時間已近黃昏,沙漠中的風漸漸涼了下來,但兩人仍然保持著之前的狀態,摩加耶不敢動,他完全可以丟下這孩子走掉,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在沙漠裡,沒有食物和水,沒有帳篷和火,這孩子恐怕活不到第二天早上。少年也許是握著弩的手有些酸了,微微顫抖著,卻仍不肯將手放下,一副炸毛小貓的模樣。摩加耶慢慢退回駱駝旁邊,穿上衣服,從袋子裡取出些木柴和風乾的牛肉,扯了些沙漠裡常見的乾草,點起火來,少年見他退開,便慢慢放下手,走進綠洲的水中清洗著身體。
摩加耶不滿的嘟噥:“真是的,要洗澡也別在這洗啊,這水可是用來喝的……沒看見的人還好說,你要我怎麼喝啊?”少年怒瞪他一眼,狠狠道:“少廢話!”然後像要搓掉自己一層皮似的使勁搓洗著自己。摩加耶靜靜的看著少年瘋狂的舉動,他能瞭解,身為一個男人,卻被一群男人給凌辱,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是無法接受的。夜風寒涼,少年嘴唇發紫,打了個噴嚏,卻仍然不斷的搓洗著自己,面板都已泛紅。摩加耶大踏步的走過去,少年顫抖著抬起手將弩對準摩加耶,但卻因寒冷而動作慢了一步,被摩加耶抓住手,用力一捏,少年吃痛下,弩掉落水中。摩加耶抱起少年,來到火邊,放在地上,從駝背的口袋中掏出一塊包好的駝絨披肩,緊緊裹住少年。
少年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摩加耶只是笑了笑,再次下到水中,將小弩找出來,還給少年。少年接過弩,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最後卻是笑了笑說:“謝謝你,我叫清蔭。”摩加耶笑著遞給清蔭一個羊皮酒袋:“我叫摩加耶。”清蔭開啟酒袋的塞子,飲了一口,竟沒被嗆的咳嗽,摩加耶讚道:“看不出來,好酒量。”清蔭淡淡一笑,似是無限滄桑:“身為一個倌兒,什麼酒都得會喝,久了,就練出來了。”原來是個倌兒……摩加耶心想,真是可惜呢,這麼漂亮的少年……
摩加耶沒話找話般絮絮叨叨個不停:“你一定很奇怪我是個胡人為什麼會說漢話吧,嘿嘿,我告訴你哦,我很小的時候就來過中原了,中原實在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因此我努力的學習漢話,學習中原的一切風俗習慣,然後就隨著商隊去中原,啊,商隊?嘿嘿,大概是丟下我跑了吧,好在這裡離嶼口關也不遠了,明天我們就可以到嶼口關找家客棧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了。”少年小口啜飲著烈酒,微笑著聽摩加耶說著,但聽到最後一句時,陡然變了顏色。
“我不回去,要去你自己去。”清蔭面無表情的把酒袋丟回給摩加耶,裹著駝絨披肩靠在駱駝身上閉目似是睡去了。摩加耶莫名其妙看著突然變臉的清蔭,想想他手腳上鐐銬的痕跡,也許是哪家的倌兒犯了什麼錯,被罰流放吧,但是流放會跑到沙漠裡來嗎?而且他身上帶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