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是皇帝私底下的意思。摩加耶只當終於甩丟了一個包袱,他趁清蔭出門的時候,悄悄跑了好幾家醫館,確認自己確實沒有中毒,就去衙門報了案,終於把這個恩將仇報的狡猾小賊給搞定了。只是,想起他臨被押走前,那憤怒的眼神和流血的唇瓣,心裡總有那麼一絲不舒服。搖搖頭,摩加耶甩去腦海中那單薄的少年,伸了個懶腰,躺在久違的床上好好的補一覺,自打被那小鬼綁架以來,總是那小鬼睡床,他睡地上,不是他不願多開一間房,而是身上錢實在不夠支撐兩個人一起花,只能儘量節省。只是瞪著眼睛望著屋頂,心裡卻總覺得有些失落,太靜了,太空曠了,少了些什麼……少了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似的……摩加耶使勁搖搖頭,用被子矇住自己。
迷迷糊糊中,摩加耶覺得身上好像壓了個什麼東西,無比沉重,迷糊睜開眼,卻見一把鋒利的匕首反射著月光指著自己的咽喉……月光?摩加耶看了看開啟的窗戶,再看了看以曖昧姿勢坐在自己身上的清蔭,瞭然。努力嚥了咽口水,摩加耶開口:“我說……”“閉嘴!”清蔭一巴掌甩上摩加耶的臉,絲毫不留餘力,摩加耶呲牙咧嘴:“我說你……”又是一巴掌。臉頰陣陣刺痛,摩加耶不敢說話了。清蔭冷笑道:“敢報官抓我?膽子不小麼!看來我對你再好你也只當是狼心狗肺了,既然你那麼想真的死,我就滿足你好了。”摩加耶死命搖頭。清蔭狠狠的把匕首在摩加耶的俊臉上蹭來蹭去,陰沉道:“說,你是不是蕭甯那個閹人派來的?”摩加耶沉默,清蔭皺眉:“問你話呢。”摩加耶繼續沉默,清蔭怒了:“擺個屁的架子啊!”摩加耶也怒了:“是你不許我說話的!蕭甯是個什麼鳥啊!你這骯髒的變態死男妓!”清蔭的臉色頓時全黑,揚手又一巴掌揮來,卻被摩加耶一手抓住,清蔭一愣,連手中有匕首都忘了,竟被摩加耶一使力,反身壓在床上,匕首脫手而出,落在地上。
摩加耶心裡砰砰直跳,他是一時生氣才這麼做的,現在制服了清蔭,反倒一身冷汗,要不是這孩子愣了一下,指不定自己身上就得多個血窟窿。清蔭掙扎著怒罵:“你說誰骯髒?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骯髒!”摩加耶冷笑:“就是你,骯髒的男妓。”清蔭臉都氣紅了,怒道:“只要心是乾淨的,身體髒了有什麼關係!你什麼都不懂,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摩加耶冷笑:“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心乾淨的話會去誘huò他人,會和他人上床嗎?心乾淨的人一定是潔身自愛的,你配得上乾淨這兩個字嗎?別糟踐這天底下的乾淨人了!只不過是一個不知自愛的男妓,千人騎萬人壓還他媽擺什麼清高架子!”清蔭怒視著摩加耶,睫毛霧氣漸生,摩加耶心裡掠過一絲不忍,清蔭淡淡道:“人生在世有多少身不由己,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摩加耶冷笑:“好啊,那你就用行動來告訴我,你有多幹淨吧!”說著摩加耶撕破了清蔭的衣服,清蔭失神的望著屋頂,淚珠滾落下。
摩加耶看著清蔭這副模樣,沉默片刻卻爬起了身,將被子蓋在清蔭身上,轉身走出房間,不忘拿走清蔭落下的匕首。清蔭茫然的看著突然離去的摩加耶,心裡想,這人……似乎也不是太壞。
傷噬篇第三章
摩加耶衝了一夜的涼水,然後不負眾望的病倒了,清蔭卻很意外的並沒有離開,理由是:我要讓你知道,身體髒了,心仍是純潔的人,他就是純潔的。
摩加耶覺得自己墜入了地獄,只不過是著涼,喝點薑湯捂一捂就能好的小病,清蔭卻彷彿他得了大病一樣,從請大夫抓藥熬藥做飯都一應俱全的伺候著,哪怕自己想下床走動走動,他也大驚小怪的把自己按回床上,自己要不躺回去,他能把小弩都拿出來抵在他腦門上逼他躺回去。不過話說回來,清蔭的飯做的還挺不錯啊,中原口味……很好吃。
摩加耶的病基本已經痊癒了,但是清蔭仍然堅持要再休息一天,於是便去市場買菜。清蔭很賢夫的在菜場挑選著晚上需要用的菜,正看中一個土豆,打算拿起,伸出的手卻忽然被抓住,接著下巴被一個摺扇挑起:“美人,喜歡吃土豆啊?哥哥這有很好吃的土豆哦。”清蔭媚眼一瞥,看著那一臉yín笑耍流氓的男子,腦中迅速將曾經看過的蕭甯走狗名冊閱覽一遍,以超強的記憶力找出了此人的資料,這傢伙綽號屠夫,顏氏劍莊家主失蹤以後,隱隱有取而代之的架勢,憫月只管和朝廷打好關係,但顏氏劍莊在江湖上的地位,卻一日不如一日,這屠夫可謂“功不可沒”。只是現在沒有接到殺他的任務,不能打草驚蛇,既然不好出手,那儘量離這人遠點吧。
清蔭淡淡甩開屠夫的手,轉身離去,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