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道,“璧主子,前廳有您的客人。”
先是疑惑的一怔,隨即便明瞭。
應是白老前輩和慕容莊主吧?他們說過會在武林大會中與自己會晤的……而且依他們在武林中的地位及名氣,要找到自己身在何處也不是什麼難事,如此想著,便跟隨小侍穿過梅花園林走過曲曲折折的走廊到前廳來。
原以為應該是……卻不料在嫋嫋薰香中見到的竟是慕容月和東方少卿……沉璧倒是有些吃驚的看著坐在透雕荷花太師椅上一藍一白的二人。
慕容月常穿得紫衣錦袍換上了純白簡素的白色厚衣袍,清俊的容顏如今是一派悲痛暴戾之氣,而另一邊的東方少卿雖是依舊,卻也十分冷峻沉重……
兩人見到沉璧走來,紛紛起身上前,仔細看真了沉璧之後卻都表情古怪的瞧著他的頭髮,不過也並沒有在此事上糾結,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大師,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只有你一人安全無恙?”慕容月緊緊握住玉骨扇柄,臉上颳起了一層寒霜發問。隨著慕容月的問話,再觀看東方少卿,他也是立時蹙緊了眉心。
沉璧自然明白他們那怪異的神情是什麼意思,也不好解釋自己為何短短個把月時間便長出滿頭黑髮來,沉澱了心思,又聽慕容月帶著陰冷的語氣問話,徐徐抬起雙眸,目光依然清澈,凝望著他們二人寒氣逼迫而來,微微擰眉不明的詢問,“慕容公子何出此言?”
慕容月顯得是急躁而悲憤,聽到沉璧的話頓時勃然變色,不再壓抑,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殺氣,用玉骨扇指著他怒道,“大師又再裝模作樣了,還是你與碧血宮早已蛇盤鬼附……”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便被東方少卿沉著臉扯住他的衣袖,阻止他繼續誤說。慕容月眼中閃過一道陰冷的光芒,冷哼著瞪他一眼扭臉,不再看他。
只是光線明亮的前廳裡,忽然就染上了讓人憂傷的氣氛。
側著臉的慕容月指尖發顫,整個人籠罩在低壓的悲色裡面,彷彿身陷在黑暗絕望不能自撥般,不見了往日的嬉笑開朗之色。
看此莫名其妙的情景,心中甚是幽疑不解,沉璧面容清麗超然的詢問,“究竟是發生何事了?讓兩位如此……”
東方少卿睨看憤怒不已,變化巨大的慕容月,又望向沉璧,他那清冷的模樣似是真的不知道……眼中掠過一道澀然,轉瞬即逝,隨即沉聲的對著他拱手說道,“大師,慕容家被碧血宮滅門……而且白老前輩的屍首亦被人在江水中發現……”
什麼?難怪慕容月穿起了白色衣裳……原來是戴孝期間……
沉璧心驚,身子猛然一顫,淡泊的面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隨即苦澀的說道,“又是碧血宮?”
慕容月敏感的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臉色森冷陰沉的轉向他,身上的殺氣悠然變成了冷洌濃重的寒氣,手緊緊地握成拳,“大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要從你們二人離開山莊那時說起……”沉璧避開了容情出現的事,把從山莊離開到在途中被碧血宮圍堵襲擊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慕容月臉色微微一變。
原來……真的不關大師的事,可是這也實在是巧合,不免想起在崑崙之前碰到的那個詭異的黑衣男子,他武功詭譎莫測,無法分辨出是那道路數,再者,他的出現又是那麼邪乎,突然的出現只說了幾句話,又莫名的消失了,而且他話中有話的暗示著自己,慕容家和白衣的死,分明是大師所為……如此想著,又不禁懷疑的看著沉璧,看他是否編造了謊言來欺騙他和少卿,還有他的頭髮……
但是……他的父親慕容冥亦曾說過大師是他們慕容家要傾力護衛的人,還有白衣亦證實了大師是清玄居士的徒弟……如此一來大師便是不可能是謀害父親與白衣的兇手了,那麼自己竟是中了那詭秘的黑衣男子的挑撥離間了?再者說不定,那黑衣男子是碧血宮派來的……
慕容月緊握玉骨扇的手成拳,指甲也陷進皮肉之中,沁出絲絲殷紅的血……手腕上頓時淺淺的浮現怪離的藤蘿紋路,而他卻不曾注意到。
東方少卿濃眉蹙緊,眼波轉動,想起了就連神醫也對他俯首稱臣的紅衣公子,不禁疑問道,“與大師在一起的那紅衣公子究竟是?”
見他問起六爻,又想到六爻的身份,也不好解釋,所以沉璧只是粗略簡單一筆帶過的道,“他是我知心舊友。”
“抓住他……把他帶來見我……”冰冷的寒氣中,不知從何處忽然傳來了邪異的聲音,宛如谷中回聲般縈繞著慕容月。
是誰?慕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