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秀的臉,毀了個七七八八,“他要明媒正娶一個人儘可夫的妓女,呵呵,多麼可笑,他怎能如此對我?!”
孟婆面無表情,她聽了太多故事,明白現在什麼態度是最合適的。
橋下的葉凡眉角一挑,並不出聲。
女鬼臉上聚集了哀愁和憤怒,而淚水之中,更多的還是恨:“他們相處不過幾月,但是他呢?他卻能只為她的一句話……就要休了我……”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女鬼緊抓著自己的衣袖不放,“我以他為天,什麼都聽他的,孝順公公婆婆,打理家中大小瑣事,就算算不上賢妻,但也從不撒潑打諢。”
“但是他呢?他就能驚鴻一瞥,不管不顧,硬要把一個妓女帶回家來,再不管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嗎?”
“我們還有孩子啊。”女鬼掩面痛哭,“我們還有孩子啊,這又算什麼?我們的孩子又算什麼?”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接下來,便是一片嗚咽痛哭聲,再難自禁。
奈何橋上,一個個鬼魂依舊是不停歇地行進著,並沒有停留哪怕一刻,彷彿這哭聲只是幻影。在一片痛哭聲中,孟婆終是開了口。
“曾經我見過一個人,他和你很像。”幽幽的聲音,冷淡不帶感情,“他也以為能和愛人天長地久,但終是敵不過世俗。”
那女鬼抬起頭來,淚痕未乾。
孟婆繼續道:“他們在一起差不多也有六年。”
“……六年?”那女鬼接道,隨即慘淡一笑,並不說什麼。
“他為他打拼事業,排除障礙,一直到他的愛人娶妻生子為止。”
女鬼目露訝異,孟婆看了對面的女鬼一眼道:“他們都是男子。”
那女鬼手一鬆,很是詫異:“男子?”
孟婆徑直道:“他雖後悔但也決絕,只怪自己有眼無珠,錯信了人,也錯愛了人。”
“世俗的力量的確可怕,但若不是心智不堅,也不會這般妥協。”
“更何況,他的愛人愛妻在旁,是旁人羨煞的伴侶。”
“愛便是愛,不愛便是不愛。所以他離開了愛人,另尋了自己的一片天。”
“他……原諒了那人?”女鬼疑道,神色複雜,但比起之前來倒是冷靜了很多。
孟婆看著女鬼道:“原不原諒早已無所謂,關鍵是自己是否願意放開。有的人,並不重要到該讓自己放棄自己的快樂。”
女鬼呆愣著,沉默著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過了許久才嘆道:“與那人比起來,我的確太過幼稚了。”
說著,女鬼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再一睜眼時,露出了一張猶帶淚痕的笑臉:“的確,那個男人不值得我這麼做,在下一世,我就為自己而活吧。”話雖如此,但是那笑中仍是帶了不甘。
孟婆並不說話,只是將桌上的一碗茶推了過去。
女鬼仍是笑著,不帶猶豫地將茶碗端起,在喝下去前似是想起了什麼道:“若是將來見到了我的孩子,對他說一聲抱歉。”閉上眼,女鬼似在回憶當初與孩子在一起的日子,笑容中帶了真誠和溫暖,“我的孩子,他的左耳上有兩顆黑痣。”
然後在看到孟婆點頭後,女鬼將碗中的湯水一飲而盡,在放下茶碗的一剎那,轉身失去了蹤影。
孟婆看著那女鬼失了蹤影,靜默一陣後開口道:“你有話問我?”
卻是葉凡不知何時走到了橋邊。
葉凡抓抓頭,笑道:“真是瞞不過你。”
“你想問什麼?”孟婆看著葉凡走至身邊,“可是剛才我的那個故事?”
葉凡點頭:“想聽那個故事的後續。”
“後續?”
“自然。”葉凡笑道,“那個故事,你只說了一半吧?”
孟婆不甚在意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才不會說你剛才騙了一個女鬼去投胎呢。”葉凡嬉皮笑臉道。
孟婆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是實話。”
葉凡挑眉,明顯不信。
孟婆及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終是開口道:“剛才那女鬼和當初的那人一樣,太過決絕了。”
葉凡坐到孟婆對面,靜待下文。
“男人本就會被新奇的事物所吸引,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得到,以至於會忘記身邊曾經擁有的東西。”
葉凡摸摸鼻子:“不是每個男人都這樣吧?”
孟婆看了他一眼,葉凡自動閉嘴,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