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俯視懷裡的人,纖瘦的身軀,佈滿淺淡傷痕的肌膚,清秀的面容,粉色的雙唇……伸手撫過他柔軟的髮絲,最終無奈地嘆息一聲,問:“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沒,沒有誰。”
他皺眉的模樣真的不好看,我用指腹將他的眉峰撫平,輕聲告誡道:“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總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跟你往後的生活,所以,那些鬼話,我不想再從你嘴裡聽到。”說到最後,我的語氣不免過於嚴厲,惹得懷裡的人兒身形僵直。
瞧他一副驚恐的模樣,一抹苦澀湧上了心頭。
憐他,愛他,卻也怒其不爭,恨其過於自卑。
可——
“哎……”
我嘆息一聲,心裡無奈之極,最終還是吞下這一抹苦澀。
秋水身分卑微,自幼悽苦。我若愛他,便應該接納他的一切,包括這過於自卑,不懂拒絕他人的毛病。
“梨……”
我安撫地輕拍他的背,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
我說些什麼呢?
倫常?廉恥?這些我通通沒有,而秋水卻不同,之前是他不懂。如今他跟著藍君墨學詩詞歌賦,難道就只學吟詩作對,不聽其他的嗎?看來,要給他重新請個教書先生。可是請誰呢?
有人花一萬兩黃金買他的性命……
夜色紛亂
草草用過晚膳,我便一把奪過僕童手中的碗筷,將秋水抱進懷裡,笑問:“寶貝,想吃什麼?”
懷裡的人兒先是一陣掙扎,然後又支支吾吾地開腔說:“我,我自己能吃。”
我笑著用嘴哺了一口梨花露給他,說:“乖,我好久沒餵你吃飯了。”說完,吹了口暖氣在他頸間。瞧著他面色羞紅,不由玩心大起,又喝了一口酒,欲嘴對嘴哺給他,不想,卻被雲裳的傳話打斷。
“王爺,方言求見!”
我揮手令她傳方言進來,摟住秋水正要繼續剛才的嬉戲,不想懷中之人卻忽然身形僵直,說:“王爺,我還是先告退吧。”他的話不免敗了我的興致。此時,方言進來,跪於門邊,施禮道:“屬下參見王爺!”
懷裡的秋水掙扎起來,不像往常那般地柔順,倒像是定要我放開他的架勢。我不想弄傷他,唯有將其放在身邊椅子上,嚴令道:“吃飯!”說完,用眼神示意立在一旁的僕童過來餵飯。
僕童被我陰狠的眼神嚇得即刻捧起碗筷,小心翼翼地給秋水餵食。
我見秋水乖巧地吃了兩口,才轉頭對跪在門邊的方言,道:“何事?”
“稟報王爺,護衛營都統方諾派人送來三個人,這三人聲稱是王爺的部下。”瞧方言的神情便知他不喜那三人。我嘴角噙笑,道:“傳令雲裳好好安頓這三人。”說完,揮手催促他速速退下。
不想少時,方言折返,道:“那三人已衝至梨香院,嘴裡喊著要見王爺。”
我瞄了一眼安靜進食的秋水,清秀的面龐,瘦弱的身軀,單純的……思及此,我匆忙起身,交待道:“我去去就回。”說完,便衝出房門。
行至梨香院外,便遇見將華雲府鬧得雞飛狗跳的三人。笑得陰陽怪氣,拉著病癆鬼四處亂竄的瘋子;面色青黃,所到之處盡是毒血的病癆鬼;手抱大樹,與數名高手周旋的大黑。這三人真是……我冷眼盯著眾人被這三人耍得團團轉。少時,方才提高聲量,喝止:“你們三個人還想跟我混就給我住手!”
“你讓他們不擋住俺,俺就住手!”說話的是大黑。他邊說邊抱著大樹,使勁掃倒數名侍衛。聞言,我即刻揮手示意府裡的侍衛收回利刃,而後,問:“你們三人怎麼沒被收編?”話音剛沒,便傳來瘋子陰森地怪笑。
“嘻嘻……”
我盯著他,半晌,他依然是狂笑不語。倒是他身邊的病癆鬼先開啟了話匣子,說:“我們三人既不屬於藍門,又不屬於新兵營。方諾非要把我們丟回死囚牢,幸虧大黑力大無窮……”
這病癆鬼亦是個話嘮兒,開了腔便收不住。我聽出原由,忙招來雲裳,道:“收拾個院子給這三人。”然後,又問:“藍門眾人如何安排?”
雲裳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那三人,一邊答覆我的問話。
“稟報王爺,藍門眾人安排在墨竹院附近的下等雜院。其中數人要求進墨竹院侍侯,奴婢自作主張宛轉地回絕了。”說完,她屏退了院內的侍衛,又令身邊的丫環領著瘋子三人去歇息。我讚許地瞄了雲裳一眼,正欲轉身回梨香院,不想,她突然雙膝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