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
我伸手指指對面的石凳,說:“坐。”
劉斌也不再多禮,起身坐在對面的石凳上,直視我的眼睛,說:“王爺,請恕我昨日過於魯莽,實在是我不忍將親手訓練的兩千精兵這樣白白地交出去。”
我默然點頭,問:“想清楚本王的問題沒?”
“劉斌明白。”
“那告知本王你的答覆,本王要聽真話。”
“在聽我的真話前,王爺可否先告訴我是什麼令王爺突然改變?”劉斌細長的狐狸眼此時更是眯成一條線,令我無法猜測他的用意,唯有坦然一笑,道:“秋水。”
“秋水公子?”
我點頭答道:“是的。”
劉斌並沒有遮掩他眼中的輕鄙,厲聲指責道:“王爺這樣未免太過兒戲!在王爺心中嫣國與嫣國的百姓到底是什麼?”聞言,我哈哈大笑,半晌,直視一臉錯愕的劉斌,問:“你知道本王看中你的什麼嗎?”
劉斌搖頭聳肩示以不明。
我嘴角噙笑,擊掌令僕人送上早已備好的酒菜,道:“邊吃邊聊。”
酒菜送上,劉斌並不匆忙,而是令僕人送上洗手的瓷盆,將手洗乾淨後才動筷。
這人有潔癖!
我揮手令僕人退下,眉峰輕挑,道:“你在不歸島上治軍嚴明,品性看似公正,實則狡詐。峽谷一役,你借海盜團之手排隊異己的手段實在高明,如若假以時日,你定能成為一代亂世梟雄。可惜你錯就錯在,過於巴結本王。”
劉斌聞言,即刻面露不解,問:“為何不視我的舉動為忠誠?”
“如若本王是太子嫣鴻定會這樣認為,可本王乃這一代嫣氏皇子之中最默默無聞的一個。訊息靈通者,更可知本王為了討好戰神無義保住性命,指出嫣京糧倉所在。”說到此,劉斌面色如常,絲毫不為我所講之事所動容。想來,他定也知情,也許知道的不只這一件。
劉斌飲盡杯中之物,一派悠然地問:“那麼,王爺您深藏不露這麼久,如今的所作所為難道真的只為了那名貌不驚人的男寵?”說完,眼底閃過一絲懷疑。
我也懶得爭辯,替自己斟了杯酒,說:“無論本王為了什麼,如今的目的亦只有天下。本王看中你做事老辣,懂得治軍,亦有在各方勢力之間周旋的圓潤。你若選擇為本王效力,本王也承諾待你不薄。”
“哈哈!”劉斌死死地盯著舉在面前的白玉杯,笑道:“王爺您的行為作風也未免太過怪異,這般待我,竟還想籠絡我。”
我傾身前靠,推開擋在他面前的白玉杯,與之對視,道:“不錯!本王要先剝了你這層虛偽的狐狸皮,讓你血肉模糊,疼痛難忍地露出本性。唯有這樣,你才會將真實的一面暴露出來。你必定以為本王今晚要殺你!”說到此,我搖頭,笑道:“不,本王不會殺你。你大可以恨本王,不過,你不要忘記如今能保你兩千軍士唯有本王。”
“你!”劉斌盯著我,眼中盡是狠勁。最後,他猛地幹盡杯中的酒,瘋狂地大笑起來。見此,我也喝乾杯中的酒汁,與之一同大笑。
夜色朦朧,月光皓白,
酒氣瀰漫,笑聲層疊。
在這個只剩我與他的空闊庭院內,唯有二人瘋狂的笑聲不停地擊碎庭院內的寂靜。笑聲持續一陣後,庭院再一次陷入一種怪異的寂靜之中,直至下一場瘋狂的笑聲。如此兩三回之後,我實在是笑得無力,頭打側趴在石桌上,左臂舉在半空中,搖動手中的空杯,說:“倒酒!”
半晌,傳來酒水倒入酒杯的聲響。我抬起頭,仰視眯著雙眼倒酒的劉斌,嘴角微勾,笑得曖昧,道:“與我合作吧!”
劉斌沉默地為自己倒了杯酒,與我依然舉在半空中的酒杯相撞,說:“為我乾了這杯!”
“好!”我豪爽地幹盡杯中之物,直視眼前的劉斌,只見他喝光酒汁將白玉杯砸在地上,目光疑惑地回視我,說:“你他媽的真是個怪胎!明知道那裡頭我吐了口水也喝得進去。”
聞言,我不氣亦不惱,學他把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只見白玉碎片四處飛濺,在昏暗的光線之中劃出零星的火花。隨後,我抬頭直視劉斌,淡然笑道:“信不信由你,這嫣國,這天下,在我的眼裡皆是狗屎。這具身體,在我眼裡,也是狗屎。可就算是狗屎,我也要活著!正如你不甘心被方諾奪走自己精心培養的軍隊一樣,我也不甘心被別人支配。”說到此,我倏然起身,仰視劉斌的目光亦變成平視。他細長的狐狸眼中沒有算計,沒有陰謀。我接著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