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止步,問:“梅公子真的不怕惹火燒身?”
“這邪火燒不到我的身上,只可惜在下也幫不了你。”聞言,我自嘲道:“我這種扶不上牆的爛泥,幫得了一時,幫得了一世嗎?”
“白公子當真就無動於衷嗎?”幽幽一問,惹起我心底宛如漆黑旋渦的恨意,憶起秋水眼睛被刺瞎的一瞬,全身凝聚了怒氣,恨不能把弄傷他的人撕個粉碎。無意識地步出房門,背後的關門聲猛地將我拉回現實,只感混身冷汗淋漓,衣衫粘得周身不適。俯視懷中軟弱的人兒,心頭一緊,茫然於天地間,猛地多了個需要擔待的人,竟然不知如何保護他!?
我回到房內,擁著秋水和衣而眠。 一覺無夢,再次醒來,已是正午時分。門外傳來侍琴的聲音。
“白公子,是否醒來?”
聞言,我隨口應了一聲。屋外,又傳來侍琴的聲音。
“公子已經備好午飯,請您過去。”
“稍等,我們穿戴整齊就過去。”
秋水依然喘息平穩,似是還未清醒,實在不忍叫他起床,唯有先理好壓得皺巴巴的衣衫,將其摟入懷中,動作輕柔地為他梳理長髮。瞧見他身後枯黃的髮尾,不由憶起梨園內素花烏髮的美境,不由思及戰神鐵騎營對他所犯下的過錯!仇恨正在我內心不斷地蔓延著,可我卻不想制止它的張狂。
我問小二要了把鋒利的剪刀,卡嚓一聲,剪下秋水枯黃的髮尾,觸過那烏黑柔順的部分,又剪了一截,用紅線綁著,裝進秋水送我的錦囊,放入懷中。
秋水唇上的傷已結痂,想起清晨任性地喂他喝酒,不免心生愧疚,伸手撫摸其佈滿傷痕的唇,不知不覺間,嘴也沾了上去,本來只想淺嘗,哪知道情到濃時,竟成了纏綿的深吻,順著唇吻至其纖細的頸項,忘了情,竟咬出了紅痕。
“秋水。”輕輕地低鳴,聲音帶著情慾不滿的嘶啞。
此時,侍琴又來敲門,請我們過去用午飯。
我無奈地應了一聲,抱起秋水出了房。
梅若清面色有些暗淡,特別是眼圈,泛著淡淡的烏黑,眼白夾雜著血絲,想來這天他都未曾竭息。我靜靜地喂秋水喝粥,偶爾與之對答幾句。
“睡得可好?”
“好!”
“午飯可合胃口?”
“不錯。”
“侍琴剛才出去買酥餅時,看見城內多了些鐵騎兵。”
“真搞不懂,我有什麼好找的!”我當真是怒了,粗魯地將勺子喂入秋水的嘴裡,結了殼的傷口馬上裂開,流出鮮紅的血絲。秋水不吭一聲,若不是瞧見他緊抓衣角,關節泛白……
我安慰地吹了吹他紅腫的唇,在心裡把自己罵了遍,放下手中的粥,摸摸自己冰涼的唇,也不管旁邊的主僕二人,輕輕地舔舐秋水受傷的唇。耳邊傳來瓷器墜地的聲響,心底對梅若清的反應稍感驚訝,慢慢地鬆開秋水的唇,問:“還疼嗎?”
秋水搖了搖頭,嘴角含笑。我喜歡這個笑容,淡淡地,柔柔地,像極了金秋的暖色,惹得我心生憐惜。
“你真的不反抗嗎?我猜他可能不會殺你。”梅若清煽動的話語傳入我的耳裡,不停地擾亂我的心緒,半晌,我低頭瞧著自己養尊處優,素淨白晰的手,道:“這是彈琴的手,不是揮刀的手。”
梅若清舉起右手,溫文一笑,道:“這是拿筆的手,不過有時候它用來數錢。”
屋外傳來軍靴踐踏木板的聲響,然後是盤查的對話,騷動離門越來越近,直至一陣腳步聲停在門前。我無奈地抱起開始顫抖的秋水,心底生出層層寒意。
“真的不反抗嗎?為了秋水!”
秋水!秋水!秋水!我低頭,盯著懷裡的素顏,目光死死地盯著本應該明媚皎潔的眼眸深處,那是一雙怎樣美麗的眼睛啊!現如今,它們卻遮在帶血的紗布之後,永遠無法重見天日。
我抬頭,直視梅若清,說:“他們的目標是我,梅公子,你若能收留秋水,我才無後顧之憂。”
這是一場賭博!梅若清是一名商人,他這樣慫恿我反抗強悍的戰神無義,想要的又是什麼?儘管心底有無數的猜疑,也敵不過自由的誘惑。
反抗吧!為了秋水!這句話宛如誘惑夏娃的毒蛇,更像是引領我到達天堂的鑰匙,不管它是什麼,無法否認,我心動了!
“我可保秋水。”
聞言,我忙將秋水交與梅若清,此舉惹得秋水緊緊地抓著我,嘶聲叫道:“不要,我不要離開梨!”
我扯開秋水的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