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不如撞日,李璡想了想,就命下人將馬牽到前門,自己回房去換了身較為正式的衣服,便騎馬緩緩往安慶緒府邸而去。
安慶緒的府邸坐落在昌明坊,並未挨著父親與大哥的府邸,相反,還離得甚遠,地方頗為僻靜。
李璡剛騎馬拐進巷道,遠遠的就見安慶緒站在門前,像是正等著自己的樣子,不由得一愣,旋即想起來,自己一到街口的時候,就有人急匆匆的往安慶緒府邸跑去,想必那應該是安府的下人,去給安慶緒送信,難怪安慶緒會早早的等候在門前。
見李璡過來,安慶緒忙迎了上去,微笑道:「王爺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安少卿客氣了。」李璡也笑著回答,翻身下馬。
一旁,安府的下人連忙牽過馬去。
安慶緒一面將李璡迎入府裡,一面笑道:「在下也正想去拜訪王爺,哪知王爺竟然紆尊降貴,先來在下寒舍,真是受寵若驚。」
「安少卿這是哪兒的話,那日多謝少卿及時伸出援手,本王才幸而避過一劫。」李璡回道:「更何況,騰霜白也甚是勞煩安少卿了。」
「說起來,騰霜白已經全然無恙了,王爺可要去見一見?」安慶緒笑著建議。
李璡這次來,除了還安慶緒的馬之外,就是想要知道騰霜白如何了,安慶緒這話正中他下懷,當下連忙點頭,「如此甚好,本王也頗為掛心騰霜白呢!」
安慶緒微微一笑,就領著李璡來到後院。
和一般人家的府院不同,安慶緒將自己府中的花園闢成了個寬敞的跑馬場,地面平整,騰霜白正悠閒的在上面踱著步子,一看便知已經安然無恙了。
李璡見狀大喜,一旁,安慶緒早示意下人把騰霜白牽了過來。
見到主人,騰霜白也甚是歡喜,又是刨蹄子又是搖頭甩尾,歡騰得很。
李璡伸手摸上它長長的脖子,笑道:「又能撒野了?」
騰霜白似乎聽懂了李璡在說什麼,「灰兒」一聲,倒讓李璡更加忍俊不禁。
一旁,安慶緒也忍不住笑著讚道:「此馬甚通靈性,當真難得。」
李璡又撫摸了騰霜白許久,才對安慶緒道:「麻煩了安少卿這麼幾日,本王甚是過意不去。」
安慶緒搖搖頭,「王爺太客氣了。」
「哪裡哪裡!」李璡擺擺手,「本王還未好好謝過安少卿呢!」
「王爺這樣說,可是見外了。」安慶緒微笑道,若無其事的看了看李璡,又繼續開口:「王爺光臨寒舍,慶緒備了些茶點,還請王爺莫要嫌棄。」
「啊?」李璡本來打算還了馬,帶著騰霜白就離開,可如今安慶緒這樣說,他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絕,想了想,也就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就叨擾少卿了。」
安慶緒聞言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王爺請。」
他把地點就設在跑馬場旁的涼亭裡,三面環著青翠的灌木,正面對著跑馬場,可將場上的情景一覽無遺。
李璡暫時把騰霜白留在跑馬場上,就和安慶緒一起,來到涼亭裡。
下人早就擺好了精緻的茶點,茶葉乃是玄宗賞賜的貢品,而糕點也是廚子精心所制,小巧而美味,在小碟子上擺放得整整齊齊。
在安慶緒的殷勤款待之下,李璡本來沒有食慾的,也忍不住吃了幾塊點心、喝了杯茶,還讚了贊安慶緒府裡廚子的手藝甚是不錯。
見李璡在吃的時候,眼睛還一直溜往跑馬場那邊,安慶緒心知他也是愛馬之人,當下對著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會意,連忙下去安排了。
他才又對李璡道:「王爺可要看看慶緒養的馬兒?」
「可以嗎?」李璡聞言果然睜大雙眼,甚感興趣的樣子,「不會麻煩少卿吧?」
「不會。」安慶緒耐心很好,一直面帶笑容,「不過,王爺叫我慶緒便可。」
這已經是他不知第幾次提出來要李璡別再叫他的宮名,而是直呼名字了。
李璡再也不能裝作沒聽見忽視過去,猶豫道:「這……未免太失禮了。」
沒說出來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和你還不熟,哪裡就到能直呼姓名的程度了?
安慶緒心思深沉,豈會聽不出來?當下也是笑笑,卻沒再說什麼。
倒是李璡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又連忙道:「不如……叫安公子可好?」
「王爺隨意。」安慶緒連忙順應點頭。
這時,下人們早已將馬棚裡的馬放到了跑馬場上。這些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