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坐在床邊,一雙原本就能看穿別人心事的鷹眸此時正無奈的看著半臥在床上的福伯,後者自是訕訕的笑了,都這把年紀了還要別人操心,怎麼說這老臉都是有點掛不住的。
福伯已是墨府內少有的老人了,三歲時便跟著爹孃進府當下人,那時大家喚他小福,只因人家管他爹叫大福,至於真名,福伯自己也忘了,只記得姓劉,福伯十三歲便受到墨臨的爺爺器中重當了管家的小師,也就是替管家處理些小事情,一直到管家老邁退休,前後十年時間便當上了墨府的管家,伺候了墨臨的爺爺和父親,現如今到墨臨這一代,算得上是資格挺深的墨家人了。
按福伯這年紀早該退休了,墨府有慣例,府內的老人一到歲數就會給他們置宅好養老,更有下人照料至離世,但福伯說他從小長在墨府,就這麼走了心頭不捨,想等他的大兒子戍邊歸來再一同去府上給他置的宅子怡養天年,墨臨心裡也滿是不捨。
他的孃親生下他便去世,爹又不太管他,最多問問他在學堂的課業,從他懂事起只有福伯在關心他照拂他,福伯便是他最親的人,病了有福伯在旁,夜裡害怕睡不著了也會偷偷鑽福伯的被窩,可福伯已老邁,墨臨打從心底希望他能快樂的過完餘生。
對於福伯的心情,墨臨感同深受。
“福伯,您若不想去就不去吧,在府裡我也放心點,只不過不許再操勞了”
福伯不聽頓時就樂呵了,笑得跟偷吃到肥雞的老狐狸一樣!完全沒了剛才病怏怏的模樣!墨臨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原來福伯在裝病!就為了讓自己答應他留下來!墨臨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幾乎可聞他磨牙的聲音!
“主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哈哈!”
墨臨暗歎了口氣,關心則亂這句話真心不假!
“好,這次就當我上當,下次就沒這麼走運了”墨臨說著別過頭看窗外,似是在賭氣,福伯見了又樂呵了。
“老奴看著主子長大又怎麼會不知主子心地善良,肯定會說讓老奴留下呢,算計主子是老奴不對,老奴這就給主陪不是”福伯掀被就要下床,墨臨雙手一推又把他按回了床上!
“罷了,這次就不同你計較”!
“多謝主子大人不記小人過!”福伯笑呵呵的說。
事後福伯把小事情交給精明的小女兒柳枝打理,平時就陪在墨臨身邊。
冬至過後第十天。
今早天方際白雪便停了,墨臨有清晨散步的習慣,早早的起身洗漱完就在積了層厚雪的院子內來回走動,朦朧的晨光中,墨臨如一抹魅惑白影給人一種飄渺的感覺,他長得並不出眾,只能用清秀來形容的樣貌和平凡的五官,也只有那不凡的氣質能讓人注意他了,墨家是安王朝的四大家族之一,列在嚴,戴和上喜三姓之首,既是大家族,那麼人丁應該是很興旺的,但墨家幾百年來都是一脈單傳!只有家主是墨家血脈,其他的都是隻有稱謂的沒有血脈的人。
當主的夫人生育一胎後便無法再生育,哪怕是健康的女人,當主曾問過得道高僧,得到的答案則是,佛曰:不可說。外人看來真像坑錢的,可當主便真的不再強求子嗣了,而後每代都會養育一個孤兒,若墨家血脈意外斷絕,那麼那個孤兒就是下代墨家家主,墨臨的“兄弟姐妹”都是和他沒有血脈相系的,而且,只有在初春祭祖的時候他們才會聚在一起,墨家大宅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擁有墨家血脈的家主!
深呼吸了口冰冷卻無比清淨的空氣後墨臨才回了臥房烤火,今年可真是冷啊,聽說難南方鬧冰災,可憐鬧完水災糧食失收,現在又鬧起了冰災,凍死餓死了不少老百姓,墨臨按皇帝的旨意下命讓各地的錢莊拿出一半的庫銀賑災,只願能讓受苦難的老百姓好過點,人活著本就受罪,若還要這般受難,真不知還有多少人要想不開了……
“主子,出事了”
福伯面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墨臨微蹙眉頭,能讓福伯這樣凝重的事情絕不是能輕鬆解決的!
第二章
怎麼了?”
福伯先是關上了門,再到墨臨跟前低聲道:“夏州知府被其師爺告發,汙了賑災的款項共黃金六百多萬兩,皇上已經下了密旨將他押解上汝州”
“密旨……什麼時候的事情”?墨臨依然烤著火,只是表情不再慵懶,深知皇帝對他起疑心的後果是什麼。
夏州知府墨關是墨臨的“叔叔”,一向替墨家打通官場的路子,讓墨家的生意能暢行無阻,也會擾絡一些官員知道些內部訊息,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自然需要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