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自己一時貪,他傷重之即,怎可開如此玩笑。忙拉了錦被,將那玉體遮上,逕自走到門邊洗手去。
冰月方才被張揚求歡,卻是一下子想到了原先於教中,那葉雲對他百般侮辱,那兇器插入身體的疼痛至今想到還讓他心驚
膽戰。
獨自躺在床上一時心焦,想張揚來抱抱他,卻見張揚在門邊洗手已洗去了半柱香,心裡不自禁發苦,想自己有那麼髒兮兮
,卻又想是不是先前自己那般反應,惹得張揚哪裡不快,就不願理睬他了。。。。。。
一時間止不住胡思亂想,越想心裡越是自覺酸澀,連張揚何時回到身邊也不知道。直到一支手帶著水珠,冰涼的摸到他額
頭上,冰月心頭一漾,呆呆的對上頭頂那人深情看著自己的眼,心道今是自己傷在身,等哪天傷好得差不多了,就什麼都
給了他,只要他肯要。
8
九月三十,荷塘裡撈起一具女屍,眾人依稀辨出,那屍體正是珠玉閣的鳴玉。
張揚聞聲趕到時,珠玉閣的姐妹已經將那屍首入了棺,並在離珠玉閣不遠的小巷裡為她設了靈堂。張揚心裡只餘下鳴玉離
開前那句,「鳴玉家仇得報,自是該去與家人團聚。」
直到七日後準備入土,二人見了薛紅前來上香,才得知箇中原由。
前些年摯月教為了週轉財資以養教眾,趁撫南鏢局押送一批皇鏢的時候劫鏢,殺了鳴玉的父母兄長,所以鳴玉對摯月教主
恨之入骨。一直混跡青樓收買摯月教的情報,可是兩年來無所成效,如今倒是拜張揚所賜,可謂因果輪迴,又收到那姜自
言放風說摯月教主武功被滯的訊息,更加信心倍增,豈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入夜了,人流散盡,那靈堂越發顯得冰冷。
冰月站在靈柩前問張揚,「我以前,真是那等大奸大惡之人嗎?」
「是!否則為何人人都要殺你。」張揚不知自己為什麼定要這樣說。
冰月不禁打了個冷顫。抬頭卻見張揚嚴肅不苟看著靈柩的臉,那臉上寫滿了痛心,與對不知何物的憎惡,彷彿一個閃神,
便已經不認識了。
這一句話,這一天的表情,冰月始終記在心裡了,即使張揚日後依舊笑面相對,即使張揚寵他,都寵到骨頭裡去了。
其實張揚又何嘗不知,摯月教徒上代教主羈鴻天起就作惡當道,這兩年來葉雲挾持教主下令,處心積慮讓教中與各大小門
派結怨,致使如今摯月教成為武林公敵,這些追殺冰月的人多少有一半是葉雲所致。
如是這般,思想運不停,一轉神功夫,眼前卻已多出一人,張揚駭然大驚。
那人手抱墮月天劍站在靈堂口,可不就是葉雲!
再看那頭冰月,眉心緊鎖,兩眼直盯著葉雲,看似表情鎮定,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張揚身邊挨。
那葉雲入得靈堂來,見二人如此表情,心中不禁失笑,幾步走到張揚跟前,道:「老弟見了我為何也如此驚慌?」
張揚卻不動聲色退了兩步,反手逮住冰月手腕,將其拉至自己身後,方抬起頭來,看著那葉雲的眼,叫了聲:「大哥!」
葉雲心知這老弟近年風流,原先在教中就見他愛教主姿色,眼下一看便曉得是怎麼回事,心下不禁怒了,手中長劍一持,
道:「你先隨我來珠玉閣,一會兒教主再過來。」說罷轉身欲走,見張揚仍舊站在原地不肯動,氣極加了一句:「我若單
要殺他一人,早就動手了。」
冰月低眉斂目,小聲對張揚道:「你先去吧,我想在這裡。。。。。。替姑娘守靈。」
張揚手心一緊,用力握了一下冰月的手,然後便放了開去,跟著葉雲出了門。
冰月獨自站在靈堂裡,見他離去,手背上餘溫猶在,心中卻涼了又涼。想是這段時日自己太沉溺其中,把前事忘到九霄雲
外,可這該來的,躲也躲不了。
張揚尾隨著葉雲繞出靈堂小巷,兩人一路無語,不一會兒便來到正街上,迎面正對的便是珠玉閣大門。
沒有了花魁撐門面,看上去冷清多了,張揚突然就覺得,倘使自己沒有把冰月帶到這裡來,倘使沒有去摯月教,倘使自己
還在這裡,大家就相安無事了。本來生活的好好的,葉云為何要來找他,自己為何要找冰月。
一旁葉雲早已停下了腳步,瞅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