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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暗衛九戛然止步,轉身道:“擺柳。”說罷,將橫抱著的司徒雅輕輕拋過去。

索烈正到興頭上,一個‘金豹穿崖’沒止住勢,見司徒雅唐突地給暗衛九拋了過來,身步急急化為‘雙龍擺尾’,雙掌抄送,踵下驟旋,穩當地接過司徒雅,再放眼望去,枯林白皚皚的,哪裡還有暗衛九的蹤影,不由得問司徒雅:“何兄弟,你這朋友擺柳,怎跑那般遠?”

擺柳是江湖黑話,俗稱尿遁。司徒雅真誠道:“也許他尿相不好。”

暗衛九按司徒雅昨夜在他掌心所寫,尋至道旁枯死的榕樹,蹲地拂開一層積雪,拾出個金令牌來。盤著四爪金蟒的令牌上陰刻著‘蜀王府’三個字。原來這是來時蜀王設伏之地,彼時蜀王韓寐借給司徒雅這塊令牌,要他去喚雲雁鏢局和唐門的人。司徒雅好似小孩賭氣,有借無還,將金令牌擲進了樹下積雪裡,假作弄丟了。後來變故橫生,蜀王韓寐似乎也忘了這件事。

收好金令牌,暗衛九和索烈繼續較量輕功。他倆身形一個迅疾如燕,一個變幻多端,估摸有五十里路,就更迭揹負司徒雅。因此,司徒雅一會兒橫在暗衛九懷裡,替暗衛九助威;一會兒趴在索烈背上,一本正經為索幫主壯勢,覺得好似在騎虎豹狼熊。

索烈漸漸發覺,暗衛九施展著尋常輕功‘燕子抄水’,不懂得變步省力、舒緩筋骨,卻堅韌至極。百里掠過,依然兔起鶻落,因地制宜,甚至有遇強則強之勢,抱著司徒雅時,反倒比他還快了七八步,再用不著他去揹負司徒雅。他看得豪興大作,當下也發狠攢勁追趕。

暗衛九徹夜未眠,疾奔百里,仍不覺疲倦,既像發洩又似贖罪。司徒雅知他稟賦遠不止於此,只是平常規矩剋制,一心顧及旁人安危,內力早已作繭自縛,沒試過這般恣意暢快的較量。一時間心癢難撓,很想親力親為,帶他遛遛,點撥一二——除了劍門內功尚佳之外,暗衛九以驚人的毅力,將平庸死板的刀法和缺乏變化的輕功‘燕子抄水’使得像一流武功。這實在暴殄天物。礙於二公子的身份,司徒雅卻只能抱憾袖手。

不知不覺,三人將丐幫弟子甩了十萬八千里。熱鬧的益州城近在咫尺。竟是朝發夕至。

索烈和暗衛九已經跑歡脫了,渾身灼熱如爐,心脈賁張欲炸,全然剎不住腳。益州南城門洞外的守衛和過往的老百姓,目瞪口呆地看著兩道身影齊頭並進唰地衝至,又勢不可擋地撞向六丈高的夯實城牆。不少人駭得閉上眼,只聽說過不撞南牆不回頭,卻沒想到真有這號人物,也不知有何冤情,血肉模糊了沒。有些忘記閉眼的,目光隨之一仰,只見兩人在離城牆毫釐之處,忽地各有千秋飈起,又齊齊翻過,消失在城牆那頭。

索烈暗道,再不想辦法止住,這手腳不聽使喚前進,只怕都要至死方休。當下強行調住內息,下盤左弓右鏟,以五禽功的‘龍氣橫江’,左手猛拿暗衛九的肩,右掌硬生生往斜前方石亭硬生生打去。那覆滿霜雪的石亭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四根樑柱次第折裂。索烈這一掌拼勁全力,再抵擋不得石亭震回的勁道,和暗衛九、司徒雅齊齊往後摔去。

司徒雅剛摔進暗衛九懷裡,便往旁一翻,認真道:“你起來,繼續走。”

暗衛九領命掙扎起身,只覺腳筋隱隱痙攣,地面莫名其妙晃來晃去,不怎麼找的著北,即便如此,還是努力地向前躦行。司徒雅則拽起癱倒不動的索烈,扶著他蹣跚跟上。

暗衛九走了十步之遙,忽然若有所失,又迷糊地轉過身,不自覺走了回來。他越走越清醒,漸漸地能聽清嘈雜的人聲、往來的車轂聲,能隱隱約約看清司徒雅的身形,便給出了一個鎮定的表情,一切盡在掌握中似地,稟報道:“二公子,我們到家了。”

“……”司徒雅不忍心告訴暗衛九,司徒府已甩在之前的之前的之前的最南邊的衢道處。當下一手扶著發懵的索烈,一手溫柔地替鎮定非常的暗衛九拭了拭汗。

索烈緩過勁來,看向鎮定自若的暗衛九,心悅誠服道:“好兄弟,這一趟真是痛快!”

暗衛九存住最後的氣力,慢慢埋下身,重新將司徒雅打橫抱起,雖記不得為何要抱,但還記得,一定得抱。司徒雅攀住他的後頸,代為答道:“我二人能安然抵達益州,全仗幫主吉星高照。幫主俠肝義膽,武功蓋世,的確聞名不如見面。就此別過。”

索烈意猶未盡地挽留道:“且慢……還未請教二位真正的名號!”

司徒雅道:“有緣千里來相會。風雲際會,此後自會一會再會。”

石亭垮塌引得不少人矚目,暗衛九遠遠聽見腰刀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