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鐵衛的場景給嚇壞了,也沒什麼心思讓鐵衛給自己撐傘,任由大雨打溼他一身華服,溼透的衣衫緊貼著身體,隱隱能看出他下身兩條畸形細弱的腿。和尚一出聲,王珏嚇得立即緊緊箍住抱著他的鐵衛的脖子,“是,正是在下。”
和尚臉上兇悍的嗜血之色還未消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灑家聽說你個畜生為了讓自己能重新走路,日夜剜除少女活心是也不是?”
王珏明顯心虛起來:“自然,自然沒有。。。。。。”
“放屁!”和尚大罵一聲,“敢做不敢當,當真連畜生都不如!你是要自己了斷,還是等灑家動手?!”
王珏臉色一變,“高僧息怒,王某願將全部家財獻與高僧,只求留我一條性命——”
他話尚未說完,和尚的拳頭就已近在眼前。抱著王珏的鐵衛毫無還手之力直接被打出去撞到樹上,王珏自然不行幸免,狼狽地落在泥裡。他費力地翻身過來,仰著頭看著這凶神惡煞的癩頭和尚,臉上佈滿驚懼。
薛榮時而模糊時而清醒,冷熱交替痛苦難當。眼前一陣明亮一陣晦暗,好像換了無數個場景。
“給我解藥。。。。。。”薛榮稍有力氣就不停喃喃,“歷完淵。。。。。。解藥。。。。。。”
耳邊似是有人跟他講話,但那聲音粗噶猶如砂礫,很陌生。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薛榮的神智終於被一隻無形的手拉回原位,眼前模糊的畫面緩慢的清晰起來。耳邊滴答滴答斷斷續續的水滴聲也跟著越來越響,他轉動眼珠,看出自己是在一個破敗不堪的土地廟裡。身下的枯草被水汽浸透潮溼冰冷,薛榮剛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劍,不想全身驟然一陣劇痛,簡直要讓他再暈一次。他咬牙待痛苦緩和下來後,才敢慢慢吐出一口冰冷的氣。
“你可醒了。”
角落裡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嚇了薛榮一跳,他竟然沒有察覺到這廟裡還有其他人。費力地轉頭看去,高高大大的和尚把那逼仄的角落全部佔據,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在昏暗中泛著奇異的淡金色的碎光。
薛榮咳了幾聲,聲音空洞,彷彿身體裡什麼都沒了。他掙扎著出聲,“。。。。。。是你救了我?”
“除了我還能有誰?”和尚反問,轉而嘆了口氣,苦惱地看著他,“我說兄弟,你中了什麼毒這麼厲害,我本想將自己體內真氣渡給你,可你就像個無底洞似的怎麼也填不滿,可把我折騰夠嗆!”
薛榮黯然不語,他此時跟個廢人無甚區別。
一陣窸窸窣窣聲響起,和尚蹭過來,低頭打量他,“你可好些了,還那麼難受麼?”
薛榮不願回答這個問題,“王珏呢?”
和尚愣了一下後微微冷笑起來,長臂一伸拿過來個布兜摔在他面前。布兜裡頭是個圓滾滾的東西,從裡頭滲出來大片的深紅色早把布兜染透,薛榮聞到一股刺鼻的腥氣。
“你殺了他?”薛榮有些吃驚,“那十幾個鐵衛呢?”
“死的死傷的傷,我一出手就把他們幾個龜蛋打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哪還有膽管姓王的畜生!”和尚言辭粗鄙狂放,聲大如牛,卻並不讓人討厭。
這是個高手,薛榮心裡暗道,再次細細打量起和尚,瞧他長相里帶著厚重的煞氣,頭頂癩瘡,衣衫破爛,定不是什麼慈悲心腸的善人。然而薛榮把自己腦中記著的江湖中人翻個遍,也沒有能和麵前這個和尚對上號的。
“敢問閣下大名。”
“老。。。。。。我叫不淨。”和尚擺擺手,“我知道你,殺手夜梟,那個勞什子鐵衛說的。”
“不淨?”薛榮猜這應該是他的法號。
“不乾不淨的不淨,師父曾言我六根不淨,就是這個意思。”和尚滿不在乎地說。
“你還是出家人?”薛榮有點懷疑。
和尚嘿嘿一笑,笑聲中有些不易察覺的落寞,“我吃喝嫖賭殺人放火樣樣都行,唯獨唸經誦佛不行,哪家寺院肯收我?”
原來是個不規矩的遊散和尚,可他又如何習得一身高強武藝。
不淨看出他的疑惑,不等他問就自己說:“十二年前凌海峰上降天火之事你可曉得?”
薛榮點頭,那是一段震驚江湖的大事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和尚神情變得倨傲起來,昂首道:“凌海峰大神仙宮邪兵部統領,正是灑家。”
這下薛榮著實震驚了,萬想不到此人竟然是大神仙宮的人,還是個統領,果真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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