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倒是先前那東西,不跟著他去它的巢穴看看嗎?”
…
這萬蛇窟被稱作“窟”,下邊兒卻並不狹小,而是一個上窄下寬,呈布袋狀的山體裂口。這裂口之下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常年被水侵蝕,造出地下河,後來地下水位下退,便露出空隙,成了下有小溪的山洞。
山洞內常年不見陽光,幾年前還有劇毒的肉蝠群聚在此,自從那怪物入住之後,洞內的肉蝠全都成了他果腹之物,自此銷聲匿跡了。非但如此,這怪物大抵把窟底所有能吃的肉食都吃了,包括在這兒按家許久的蠱蟲。
因此這下邊兒這般安靜,不見走獸,甚至連蟲叫也沒一聲的傑作,恐怕沒有襲羅的半分功勞,全是它所為。
襲羅和沈清秋跟著那東西的足跡摸進了黑漆漆的山洞,洞內沒有活物,只有頂上的滴水和腳下潺潺留過的小溪。
那怪物身上都是寒氣,路過的地方水流凝結成冰,一時半會兒也化不了,留下一條極為顯眼的冰道來。兩人便跟著這條冰道,一路深入洞窟,最後在一片凍域之前停下了腳步。
這洞域之內和外面的溫度相差了許多,甚至連空氣中的水汽也一併凍住,化成冰粒兒掉到了地方,這空氣都是極其乾冷的。
——這裡便是巢穴所在。
兩人交換了眼神,隱藏住身形開始觀察裡面的情形。
凍域之內可以見到怪物抖動的身體,似是因為疼痛的原因。這時候,視線內出現了一名纖細的少女,那少女的膚色也是極其不正常的青白色,她一手撫摸著怪物釘著竹片的頭部,嘴裡還在同它說話。
“你叫你別出去,你非要出去……掉到這裡還不死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這少女的面貌毀去了一般,只有半張完好的臉,另外的半張臉已然腐爛。同樣的狀況還出現在她的身體上,僅僅是□在外的部分就能看見頸、腕等處的爛瘡,看著著實可怖。
只聽見那怪物喉頭髮出幾聲呼嚕的聲音,少女像是明白它的想法似的,又說:“你若是餓得受不了,便把我吃了……總好過你整日肚餓……”
那怪物聽到後,情緒竟然頗為激動,開始怒吼起來。少女對這樣的情況顯然有些詫異,試圖想要安撫它,但卻沒見什麼效果。這會兒,怪物卻突
然察覺到了什麼,即刻往襲羅和沈清秋藏身的地方衝撞過去。
這一次的速度比之之前的更勝一籌,襲羅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而沈清秋雖是看清楚了他的動作卻因為身上的傷來不及躲開。
——誰能想到原本已經被重創的怪物會突然狂躁至此?
兩人措手不及,皆被那怪物制住身形,拖到凍域的中央來。
沈清秋本就受了傷,他肋骨骨裂,經不起碰撞,此刻被這般蠻橫地對待,只覺得胸口悶疼,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少女看著眼前的兩人,神色皆是詫異,她腹中亦是發出飢餓的叫聲,看見沈清秋的時候更是眼神放光……但這種對於食物的渴望硬生生地被少女壓制了下來,她一邊吞嚥著口水,一邊對身邊的怪物說道:“阿姐……不能吃這些……”
“吃了,便真的造下了孽,當真不是人了……”
但身邊怪物顯然並不買賬,把沈清秋拎到了少女面前,還用尖利的指甲比劃著。
這凍域是由少女所處的地方為中心形成的,之內的環境不比尋常,沈清秋進了凍域之後不禁覺得寒冷刺骨,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光了似的;再看襲羅,他的症狀甚至比沈清秋還要嚴重,現在已是咬牙堅持著。
反觀那怪物的情況卻是相反,在這凍域之內它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了極大的提升,比在外面增長了不知凡幾。雙方之間的差距實在非常懸殊。
沈清秋見此狀況真是急紅了眼睛,他不知如何應對,只看見襲羅神色痛苦的樣子便覺得透不過氣來。
“快放了他!你要吃我,便由你!!”沈清秋身上被冰所縛,他見那少女同人語,便這般急切地吼叫著,“我求你快放了他!”
☆、五五
…
“我求你快放了他!”
這話似是要透過堅冰的包裹,傳到了襲羅心口的位置——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長久以來胸口積鬱著的情緒似乎散開了些。
少女聽見沈清秋的這番話略一詫異,她安撫似的握住了那怪物的手,說道:“小寶,你放了他們。”
怪物喉嚨間仍是充滿了不情願的呼嚕聲——阿姐的身體已經衰弱到了極致,若再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