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國手。”
畫中那人,長髮披散,背脊光裸。髮絲掩映下的狹長深目,三分迷離,七分陰霾猙獰。
楚忘扼住蕭修北的下巴,將他的頭扭將過來。
蕭修北雙目猩紅,果然陰霾重重。
楚忘低笑一聲:“想你蕭氏皇室,可是最重臉面。今日如此,想必你定然夜夜難眠,恨不能血屠蘄州,將這裡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挖下來吧。”
蕭修北緊抿著唇,額上冷汗層層,卻沉默不語。
“你莫怕。”楚忘低聲蠱惑,“看到你這副模樣的人,不過是你那些貪生怕死的臣子。我給你個機會,讓你殺了他們,如何?”
蕭修北眼中光芒一閃而過,鋒利異常。
身側羽林軍背朝二人,筆直站著。右手挎劍,泥塑一般,紋絲不動。
楚忘抽出一人長劍,曲指輕彈一記。
寶劍一聲輕吟。
楚忘伸指捏著劍尖,劍柄對著蕭修北,十分體貼地遞了上去:“去吧。”
蕭修北從桌上掙扎著起了身,伸手緊緊握住劍柄,穩住指尖顫抖。
他不動聲色地長吸一口氣,驟然之間,便握著長劍,朝楚忘胸口直直刺去——
楚忘輕輕一側身,伸出兩指,夾住劍身。
那長劍頃刻之間,便無法再動彈一下。
蕭修北眼中全是震驚,見狀又不甘心,想要將劍從楚忘手中抽出。
楚忘輕輕嘆一口氣,手指微轉。
一聲脆響,那劍竟生生折斷。
一半被蕭修北握在手中,一半折落在地。
蕭修北握緊斷劍,再刺一劍。
楚忘閃身而過,須臾之間,便貼住了對方的身體,伸手握住他執劍的手。
楚忘眼中厲色一閃,手中微一用力,蕭修北的手不受控制地鬆開,手中斷劍,啪地一聲,無力地落在了地上。
楚忘握緊了他的手,微微一轉。
嘎達一聲脆響,蕭修北只覺手腕一陣劇痛,竟是脫臼了。
楚忘一個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笑著輕斥:“真是不聽話。”
楚忘又抽出一柄長劍,鋒利的劍尖直直指著蕭修北的胸膛。
白皙的肌膚被劍芒刺破,滲出一點鮮血來。
蕭修北僵硬地站在那裡,脊樑卻挺得筆直——他咬著牙,幾乎就要認命了。
楚忘卻收了劍,溫柔笑道:“你莫怕……這些看見你醜態的臣子,孤一個一個地,都替你滅口了,如何?”
蕭修北緊抿著雙唇,唇色蒼白。
楚忘提著劍,走到那一排被縛雙手,跪伏在地的梁國使臣面前。
那些男人蜷縮著瑟瑟發抖,口中喃喃求饒。
楚忘手起劍落,一個一個地砍了過去。
直到最後一個。
那人滿臉鮮血,鼻中還不停地湧出血來,嘴唇哆嗦著,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楚忘看著他那幅樣子,似乎頗感有趣:“你倒是眼熟。”
使臣哆哆嗦嗦地回:“回北魏陛下……上次在雍城,有幸……有幸見過陛下一面。得陛下青睞,回去傳信,苟得一命。”
楚忘微微側了頭,彷彿在努力回想,忽然笑道:“這次倒沒尿褲子,當真是有進步。”
那人訕笑,呵呵憨應著:“是……是是。”
楚忘左手仍拿著那張畫紙,此刻輕飄飄地,將那張紙拋到那男人面上。
男人傻愣愣地由著那紙落在面上,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將它取下來。
那畫自然極是旖旎。而旖旎之色中,又落著點點猩紅。
是鮮血。
是同朝臣子濺在上頭的鮮血。
他顫著手捧著那幅畫,頗是不知所措,又勉強維持著鎮靜。
楚忘抬指,點了點那幅畫,帶著種揮斥方遒的氣度:“如此佳作,便由卿帶回去,讓東萊王一同欣賞,如何?”
那使臣捧著畫,喃喃答:“是,是……”
蕭修北幾乎裸著身子,站在後頭,慘白著臉:“瘋子……你這,瘋子……”
他忽然用那隻完好的手,迅速撿起地上那半截斷劍,瘋了般衝過來,往那唯一倖存的使臣身上捅去。
使臣嚇傻了,驚恐地瞪大雙眼,卻是煞住般,動彈不得。
而身邊羽林軍,亦是筆直地朝著牆壁站著,石雕泥塑般,一動不動,彷彿眼瞎耳盲。
楚忘寒著臉,抬腳踹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