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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就沒打擾,天長日久,來日再見。還有此書,是他千里迢迢從盛京帶來的,上次允諾帶給他的先鋒類書籍。

楚忘一笑,拿起錦囊。

錦囊沉甸甸的,也不知裝了什麼東西。

楚忘掂了掂,將它開啟,卻發現裡頭全是瓜子,香噴噴地擠在一起。

他忍不住從視窗探出頭去,向南而望——那裡是盛京的方向。

但見蒼穹渺渺,山野漫漫,自是見不著南歸的人,也見不著繁盛的京城的。

他心頭暖暖的,痴痴忘了半晌。

他還年輕,活了不到二十載,但都是在盛京渡過的。

那裡有他的親人,有他的朋友,有他曾經喜歡的人,現在……喜歡的人。若是一生都無法回去,確實十分不捨。

那就……忘了吧。

楚忘一腳跨坐在窗戶上,蓬頭垢面地磕起了瓜子,一副地痞流氓相。

然後將那本書放置膝頭。

書籍封面上是燙金的三個大字:生死刑。

殺氣騰騰金光閃閃地烙印在上頭。

楚忘邊磕瓜子便好奇地翻開它。

只見扉頁上寫著:生死者,欲生欲死耶,亦□也。刑者,可怖生,可抑死,欲生而不能,欲死而不得……

什麼玩意兒?!難道這是本刑書?

嘖……青鋒的口味……

楚忘心裡鄙夷,然後又翻開一頁——

他猛地臉紅,然後啪地一聲將書重重合上。

果然先鋒!果然重口!果然長世面!

樓下恰好有人路過,抬頭張望一下,卻是吹起了口哨。

剛吹了一口,便被客棧門口侍立計程車兵給趕走了。

初夏未至,暖陽融融。

連風都和緩,帶著柔柔情意。

楚忘紅著臉,頗是不好意思地再次開啟書,斜著眼看了起來。

剛看了一會,篤篤兩聲,有人敲了敲門。

楚忘趕忙將書合起來,一臉正直地問:“誰?”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蕭定襄跨步進來,笑意吟吟:“是我。”

楚忘嚴肅著臉將書塞進衣領中,只是他只著了中衣,裡頭空蕩蕩的,書從衣襟裡塞入,就貼著胸膛一路滑落下來,啪地一聲掉在腳下。

蕭定襄低頭望去,只見書籍黑麵金字,霸氣萬分,不由疑道:“生死刑,這是刑訊之書麼?我倒是從沒見過,真是孤陋寡聞了。”

楚忘趕忙將那本書撿起,擦了擦趕忙放入袖中:“稗官野史,不足一談。”

蕭定襄也不追問,只淡淡一笑:“青統領今早已走了。”

“嗯,我知道,他留了書信與我。”

蕭定襄走近兩步:“你留在這裡,需有個名頭為好。便在我帳下當幕僚,可否?”

楚忘卷著袖子,努力地讓那本書穩當地蜷在袖中:“當然,當然。”

“世子梳洗一下,我們這就出發前往軍營吧。”

蕭定襄說完便離開了。

楚忘又將那書從袖中取出,嘩啦啦翻了幾頁,又猛地合上。

此書頗為生猛,應當好好儲存,來日細細琢磨。

倘若狗皇帝不依不饒,糾纏不休……自己就……

哼哼。

楚忘握緊手中書卷,躊躇滿志。

撫冥是邊疆重鎮,梁國大軍背倚撫冥,隔著於延河,與北魏軍隊對峙。

楚忘身為幕僚,銜至副將,理應陪伴大帥左右。但中帳議事時,楚忘只會嗑瓜子。蕭定襄嫌他礙事,便打發他去監督士兵訓練。

這理應是個閒職,不過是換個地方嗑瓜子而已。

但訓練場上,虯髯大漢哈哈大笑:“好個唇紅齒白的娘娘腔!”

楚忘自謂赳赳男子,怎能平白無故受此辱?

但對方人高馬大,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楚忘徒自氣得面紅耳赤,狼狽而逃。

軍營前頭,便是於延河。

河水浩浩湯湯,緩緩流淌,呈現出一種渾厚的蒼黃色。

河的那頭,是北魏軍營。

北魏尚黑,旗幟軍帳皆是黑色。數十萬的軍隊攢促在一起,一眼望去倒像是黑壓壓的烏雲,從天邊裹挾著青雷厲電,逼過來似的。

楚忘百無聊賴地沿著河岸走著,忽然看到岸邊蹲著幾個身影,顯出點窈窕的姿態來,似乎在洗衣服。

楚忘以為自己眼花,在這北地戰場上,哪會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