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帝王一甩袖袍,冷聲道:“聒噪,拔舌。”
一個內侍持著刀上前,迫開女孩嘴巴,將手探了進去。
楚忘不忍再看,轉過頭去,吶吶地乞求:“陛下……挖了她的舌頭,饒了她的命吧。”
他話音還未落,女孩驟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隨之寂靜下去,只餘胸膛中發出的重喘聲。
然後木棍重擊肉體的聲音響起。
楚忘的頭越垂越低,聲音中幾乎帶了哭腔:“陛下……”
蕭修北抬起他的下巴,迫他抬起頭:“你再求一次情,朕就讓她死得更痛苦些。”
然後扭過他的頭,讓他直面著那女孩:“現在,你便好生瞧著……這就是不知尊卑的下場。”
小忠已是嚇得癱坐在地上,抖如簌糠。
楚忘嘩啦啦地流著淚,咬著唇一聲不吭。
皇帝似乎有點看不下去,於是鬆了手,擁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行了,朕不是替你出氣麼,不想看就不看了……”
楚忘在他懷中垂下眼,看見有細小的血流慢慢蜿蜒過來,蜿蜒過來。他以為那鮮血要浸溼自己的腳了,那血卻兀自滲入玉石階蛛網般的縫隙中,漸漸融入不見,將那透著紫黑的臺階披上一層新鮮的豔色。
帝王牽了他的手,向宮苑外走去。
一片荒蕪的梅林隨即被他們棄置身後,只有木棍重擊肉體的聲音在楚忘耳邊經久不散。
還有,女孩如獸般絕望沉重的哽咽喘息聲。
楚忘一路怔怔無言地回了寢宮。
帝王大概心愧,便抱著他哄:“廢殿裡關了一整天,餓了吧?”
此刻有珍饈美食被內侍們魚貫奉上,在桌上重重擺開。
蕭修北竟親自執了筷著,挖了一筷魚腮肉,湊到楚忘嘴邊:“來,這鱖魚最是鮮美,快嚐嚐。”
楚忘實在受寵若驚,趕忙張嘴,一口吞下。
帝王笑眯眯地看著他,問:“好吃麼?”
楚忘忙不迭地點頭:“好吃!”
他放下筷子,長嘆了一聲:“不是朕不近人情,只是這摘月宮實在是宮中禁忌……你以後長點心眼,也莫再去那裡了。”
楚忘啄米似地點頭,然後小心地覷著帝王神色,覺得他似乎心情不錯,糾結半晌,終是抵不過好奇心,扭捏著開口:“那個……我想問一個問題,但是……陛下,您千萬別生氣。”
帝王不以為意,拿起一塊蝴蝶酥,放入嘴中,邊嚼邊道:“說吧。”
“那個……”楚忘的眼中閃起灼灼八卦的光芒,“那月姬……其實是個男人吧。”
蕭修北一哽,那塊蝴蝶酥便卡在了喉嚨眼裡。
他咳了半晌,噴出一嘴蝴蝶酥,灌下一杯茶水,終於緩過氣來:“可笑!哪裡聽來的瘋言瘋語?!”
楚忘垂眼,死命繃住嘴角:“我只是瞎想想……”
帝王哼了一聲:“我倒是不知,原來九弟是由男人生出來的。”
楚忘張大嘴:“東萊王?”
蕭修北頗是惱火,卻還是解釋道:“你剛入宮,有所不知罷了。那妖姬死後,九弟便過繼給無子的懿貴妃了。於是世人皆以為懿貴妃才是九弟生母。”
楚忘回想起那紫眸美鬼,喃喃自語,十分惋惜:“那妖姬雖美,卻太過男兒氣派……失之格調啊。”
舊事
帝王一時十分莫名其妙:“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楚忘正色道:“想那東萊王弱質彬彬,應不隨他母親吧。”
帝王忍俊不禁:“弱質彬彬?好吧,就算九弟弱質彬彬,你又不曾見過那妖姬,哪兒來的這般……結論?”
楚忘亮了眼睛:“陛下,您見過?”
帝王垂下長睫,眸色沉沉,深不見底。他低低應了一聲:“自然是極美的……九弟,俏似她。”
楚忘沉默,斂著眉思考。
難道……那不是鬼?
大白天的,那人又在那兒幹嘛?捉鬼麼?
帝王心裡頭藏著事情,便誤解了他的意思,立即擁著他,哄道:“朕的楚忘,也是極美的。”
楚忘聞言猛打了個寒磣。
皇帝講的情話……好生肉麻。
但似乎……也挺窩心。
他咳了一聲,正色想到,那是句大實話,自然窩心。
他逡巡著眼,心裡懷著救世安民的偉大情操,想著乘皇帝心情好,趁熱打鐵,違心誇道:“陛下……我覺得你人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