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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無計,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眼見著宴子桀雖然確是曾與胡璇有過情事,可眼下看來兩個人相處得極為疏遠,可憐胡璇愛上了個立志得天下的皇帝,便不能像自己想守著万俟大哥那般簡單……
如今胡璇一頭傷懷,宴子桀有意疏離他,那這藥也不能指望胡璇求來,還得自己找——這麼想著,韓越之便有事沒事溜出東宮,繞著路在皇上最常出入的御書房付近的幾個偏壂抓著沒人的機會進去草草的翻上一翻,也許命好,皇上就藏藥藏在個最平常不起眼的面上,被自己撞到呢……
這一日吃過午飯,韓越之一如往日,撿著宮人少行的園林小路向宴子桀的後宮尋路而去。這些日子繞著御書房近處可以接近的偏殿,韓越之都悄悄的摸過去翻了個遍,即然御書房自己是無論如何靠近不得,便想著法看看皇上的寢宮是不是有什麼守衛松疏的地方好溜進去。
小心翼翼的圍著後宮的大牆遠遠的繞了幾處,卻發現侍衛森嚴,無孔可入,心下焦躁之時,猛然間瞥見遠處的侍衛忽然都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韓越之仔細望過去,卻見宴子桀氣勢洶洶的正向寢宮方向走了過去。
韓越之與侍衛太監的衣著相去甚遠,自已思量跪下也是要被發現,免不得一番口舌解釋,若是這火暴的皇上在氣頭上牽怒了自己,怕是也沒好果子吃,當下四下一望,見了處假山,便忙著奔過去,想要藉著山石擋住自己,哪知道便這麼一跑壞了事,只聽到遠處宴子桀一聲怒喝:“什麼人這麼沒規舉,給朕拿了下!”便有侍衛應聲向自己這邊衝了過來。
韓越之一時慌了神,逃也逃不掉,過去又不心甘,心裡想找個藉口給自己脫個罪,卻又不知道見著皇上不跪禮還忙著逃跑的理由,就這麼一猶豫,侍衛已然到了他跟前,將他一左一右的架了住,拖到宴子桀面前。
韓越之自己本就虧著心剌探寢宮,生怕宴子桀知道什麼端頭,心理作祟的自危自憐,被拉到宴子桀跟前,連頭都不敢抬,後面的侍衛一腳踹在腿他腿上,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你好大的膽子!不知道見了朕要跪禮的麼?”宴子桀怒極的喝了一聲,抬起腳來便踹在了韓越之的肩頭。
韓越之一個不吃力,身子便向後倒了下去。捂著極痛的肩頭,勉強支起身:“草民知錯了,求皇上恕罪。”
“……你是……”宴子桀頓了一下,似乎語氣緩和了些:“你可是迷了路?你是胡侍郎的那個朋友,叫韓越之的吧?”
“回皇上,草民正是。”心裡有點竊喜,大概可以攀著胡璇的關係得救了,抬頭看了一眼宴子桀的臉色,卻不知怎麼就覺得他可怕,慌張的又低下頭去。
“朕恕你無罪,平身吧!你可還痛麼?”喜怒無常,宴子桀又關心起他剛剛的那一腳有沒有讓自己吃痛,早看清了不要踹豈不更好?心裡埋怨著,卻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混混咢咢的應了聲:“謝皇上。草民這就不痛了!”韓越之才緩緩的起了身來。
“哈哈哈!這就不痛了!”宴子桀笑著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又問道:“你可是不知道回胡侍郎那裡的路?走到了這邊上?再往前,就是朕的後宮,你可萬萬入不得的!”
“……草民沒見過宮裡,開開眼看風景,一時起興,走得遠了,便回不去了。”巴不得找個藉口,果然是人慌神了便口掘,韓越之一邊埋怨自己,一邊順著宴子桀的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看風景?”宴子桀倒似發現了有趣事一般,左右顧盼一下:“有這麼好看麼?來朕陪你看。你想去哪裡看?”
“……呃……皇上,”韓越之又懵了……伴君如伴虎,不知道這皇上今天又受了什麼剌激,自己陪他去,哪句話說不對頭了,那還不是掉腦袋的事麼?
“小民不敢了……小民回胡大哥那裡去就是了……”只想著快點脫身為妙,韓越之應答道。
“朕想散散心。陪朕走走吧!”宴子桀也不聽他說些什麼,向身後侍著的太監道:“為朕在偏殿備膳。”
韓越之也不敢扭著他的意思,硬著頭皮應了聲“是。”
皇上逛園子還真是有氣勢,宮女太監侍衛一樣不少的跟著。自己陪在皇上身邊兒,沾著光的讓人恭敬。走到哪裡皇上第一個入了坐,第二個賜了他的坐,這會兒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韓越之畢竟是孩子脾氣,心裡一快活,人便輕鬆了下來,漸漸與他說笑了起來。
隨宴子桀走了這一下午,發現他也頗善言笑,並不似自己在胡璇住處窺到他那般冷俊。
這般陪著宴子桀逛了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