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受不了這種落差,池綠前幾日還那麼粘著他,突然間就對他冷淡下來,他也受不了。
若是池綠晚一些再恢復記憶該多好,武陵的很多地方他還沒去過,他想帶著池綠一起去的。
“少爺,我們去哪裡?”出了苗人谷,廖伯問道。
慕容郅回過神來,道:“我們回江南蘇州,綢緞莊的生意還要人打理。”
廖伯點點頭,準備馬車,將所有行李都安置好。
慕容郅上車,車輪軲轆轉著,苗人谷遠在山中,已經看不見了。
心裡空蕩蕩的,他還是自己一個人。
也罷,他早就習慣了,現在至少還有笙兒陪他。
苗人谷中,天氣突變。山風吹進殿中,白色的絲絹被吹得四散開來,如妖嬈的舞女扭動著腰肢。四周翹起的簷角掛了銅鈴,鈴聲從高處傳來,散亂不堪。
池綠走進後殿,靈姑端坐於座墊上,手裡拿著一本醫書。她道:“池綠,你回來後,還沒讓我把脈。”
“不必了,我自有分寸。”
“你走火入魔的事情馬虎不得,若是你自己能解決,也不會失憶那麼久。”她站起身,走到他近前,道:“你偷學了八卦門的心法,急功近利不像是你的個性。這樣的功夫,不是幾日就能練的。”
“我知道,沒什麼事我回房了。”
靈姑重新坐回墊子上,閉上雙眼,道:“去吧。”
清晨,山尖處微微透出粉色的光。廖秋起了個大早,打了個呵欠準備去教裡的廚房找吃的。
最近教裡清淨了不少,長生和慕容朝暉走了,慕容郅和他的僕人們也走了,教主的腦子好像也好了,不會做出令教裡雞飛狗跳的事情。不過突然間這麼清淨,他倒不太習慣,他覺得氣氛就是要活躍一些,日子才有意思。
池綠一襲白衣,清晨的風吹在他身上,他縱身而下,跳往山谷深處。廖秋見怪不怪,他們教主平日裡就是這麼練功的,跳進深谷,然後用輕功飛上來。教主的輕功無人可比,就是他的師傅葫蘆仙人恐怕也只能與之平分秋色。
過了半晌,池綠從雲海中躍出,臉上表情不改,大氣也不喘。不管看了多少次,廖秋都無比佩服。這山谷深淵不是誰都敢跳的,除了教主和已去世的葫蘆仙人,他沒親眼見誰敢這麼做。
阿彩頭上換了朵紅花戴著,小跑過去問池綠早飯要吃什麼。
池綠愣了愣,表情突然一變,冷著臉走開了。
阿彩覺得奇怪,失落地往回走。廖秋問:“教主這是怎麼了?”
阿彩哭喪著臉道:“阿彩也不知道,昨日裡我問教主晚飯想吃什麼,教主似乎也不大高興。”
廖秋若有所思,他們教主平時對吃飯一事都挺積極的,這會兒怎麼反而不高興了?
池綠回到房間,教裡的小丫頭按他平時的喜好送來了吃食。他喝了兩口粥,煩躁地把碗給摔了。他為何總在吃飯的時候想起他?尤其是在阿彩問他想吃什麼的時候。
傳來敲門聲,靈姑走了進來,見地上散落的瓷片,問:“池綠,你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把碗給摔了?”
“不小心。”
靈姑微微皺眉,她道:“你痴傻的時候也沒摔過碗。你病好的訊息,哥哥已經知道了。他盼著你回去一趟,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我知道了,過幾日回去。”
香蘭喚來兩個丫頭把地上收拾乾淨,又有丫頭端來新的粥菜。意外的是池綠吃的並不多,他似乎沒什麼心情,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就拿著佩劍去練功了。
過了幾日,教里人漸漸察覺,教主大人似乎有點怪。
他常常一言不發,站在山頂上,要麼練劍,嘴裡唸唸有詞,要麼就停下來發呆,不愛搭理人。
廖秋悄悄走近,拍了拍池綠的肩。池綠凝神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和夏日裡翠綠的林海,壓根就沒理他。
“教主,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池綠一個激靈轉過身來,對廖秋怒目而視:“廖秋,脫衣服,來給本教主侍寢!”
“啥?”廖秋倒退兩步,腦子被驚得一片空白。雖說他二十好幾沒娶老婆,但他不好龍陽啊。而且,教主怎麼會說出這種話,是瘋病還沒好嗎?可他明明記得自己的名字啊。
“教……教主,您沒事吧?”廖秋結結巴巴問道,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水。
池綠神情嚴肅,眼神兇狠,廖秋覺得他要不同意,他手裡的劍隨時會要他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