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睡不著,你給我講故事。”凌青的眼睛,即使是在黑夜裡,也有那麼一點點細碎的光芒照進去,讓他的眼神看起來熠熠動人。
“要聽什麼?”小黑不大會講故事,他為難了,只是凌青的眼神讓他無法抗拒。
“呃,就說你和西門吹雲的故事好了。”凌青還真的挺好奇,“你們怎麼認識的?你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他?”
小黑想了想,理清了思路,開始娓娓說來:“我十五歲那年認識西門,是在我的生日宴上,說是我的生日宴,但其實沒人來,年年如此,我本就是一個被關起來虐待的人,誰都不願意接近我,但是那年,西門來了。他是瞞著他爹,偷偷來的,一副驕傲的樣子,說是聽過我作的一首詩,想和我比比,可我哪裡會作詩……,我只好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那呆子完全不知道要走,一直聊得我睏,聊到天明,我才知道,那不是我作的詩,都怪他支支吾吾的到天亮才說出詩的內容。他說著說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只好讓他住下,誰想他一住就是一個月,攆都攆不走。他爹來討人,鬧得大了,我又被罰,他知道害了我,這才走了。我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他會忘了我,可他三天兩頭到我家門外求見,不見他他就在牆外丟紙團進來,上面都是詩,要我與他對詩。我胡編亂造了兩三首,他都當做寶貝一樣拿回去貼起來,慢慢的,京城裡很多人都知道我與他來往,關我的那個人想利用他要挾我,我不想害了他,便與他疏遠了……”
小黑見凌青開始打呵欠,停下問他:“想睡了?”
“還沒,你繼續說。”凌青催促他,又低低的笑了他一句,“西門一定是喜歡你,你個傻蛋。”
“我與他疏遠之後,他開始急了,就在我到菊花山的前兩年,他老去我家爬牆,要見我,都被我用棍子捅了出去。後來我一走,也不告訴他,心想他肯定沒完沒了的跟著。沒想到他還真的就在旁邊的山上,我和以前大不相同,而且他腦子轉不過彎,我猜想他認不出我,他雖然已經不在京城,但家中仍有老父,如果我輕舉妄動,恐怕他家人會有不測,所以我不想認。”
小黑故事說到這裡,算是說完了,看看凌青,他似乎已經入睡了,小黑想起他低語的那一句,於是溫柔的點點他的鼻尖,輕聲說:“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我當年就沒喜歡他,現在更是因為喜歡了你,所以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懷裡的人安靜的睡著,睫毛微微顫抖,但沒有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某人在開故事會,由於半夜三更,聽得阿姨都睏了
29
29、第二十九章 。。。
天還微亮,凌青就被一陣琴聲把他從美夢中拖曳而出,他剛剛可是夢到了自己在鈔票堆中歡快的奔跑,邊跑邊對小黑說:“來追我呀!”
不過人民幣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麼用途,而且那終究是夢,凌青披了衣服,又拿起披風,回頭望了望還在睡的小黑,決定不叫醒他。
出了門,胸前的衣襟已經扣攏,再把披風穿上,凌青還是覺得冷,這種讓人瑟瑟發抖的天氣,是誰那麼好的雅緻,大清早的彈琴。
迂迴而曲折的走廊長長短短,凌青耳邊的琴聲卻逐漸清晰,一撥一弄似是無心,與洛玉的精湛動人琴技不同,這聲音清麗得很,粗粗聽來,甚是薄涼,但在陣陣點觸之後,末章是連貫整齊的碧珠落地般感覺,彷彿終於水到渠成,直至最後一個音還在嫋嫋氳開,凌青站在司徒身後,回不過神。
“抱歉,擾人清夢了。”司徒自是知道他在身後,施施然起身,有禮的致歉。
“不,我正好醒了。”凌青不好意思,誰想他竟彈得一手好琴,難怪當初他會在紫煙彈琴的時候數落,紫煙的琴技比起洛玉或他,都稍欠火候。
“可還能入耳?”司徒重新坐下,輕撫琴絃,青蔥般的玉指緩緩掠過,像是撩開湖面引起一圈圈的波瀾,無論視覺或聽覺,極美。
“豈止是入耳,都可以參賽了。”凌青想起現代人大大小小的比賽,電視裡那些關於琴瑟的節目他一概不看,現在見了,驚為天人。
“參賽?”司徒疑惑,他沒聽過有這種比賽。
“我老家那邊的風俗,有彈琴的比賽,不過我最多就會吉他,這種古典的樂器我不會。”凌青的吉他水平也就是“一閃一閃亮晶晶”之類的而已。
“那我可以教你,正好閒得發慌。”司徒示意他在身邊坐下。
凌青記得他早上的習慣是練劍,在碧玉樓也見過幾回,於是好奇:“今天不練劍?”
“起得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