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臉呆滯的坐在銅鏡前。
過去給他梳頭,凌青拿起一把木梳給他緩緩的從頭頂往下梳:“紫煙,桌上有碗蓮子湯,你先喝了,然後我去買包子,你要吃什麼餡的?”
“沒胃口,隨便。”紫煙懶懶的打不起精神,昨天和客人混得太晚。
凌青也不做聲了,幫他梳好,簡單束起,就下樓去,後門外面很熱鬧,大清早的各種販子來來往往,凌青見了昨天的教訓,只一心一意的到包子鋪去。
迎面走來一隊官兵,最前面的那個用胳膊撞了他的肩膀,雖是輕輕一下,但凌青覺得有些眩暈,忍著買了包子,回到樓上,又有些想吐,只好都交給小桑,匆匆回了房裡。
桌邊,小黑還在等著他,凌青還來不及說自己不舒服,頓時一陣噁心感湧起,他捂著喉嚨,十分難受的癱坐在床邊。
“凌青,你怎麼了?”小黑著急的立刻走到他身邊。
搖搖頭,凌青說不出話來。
小黑臉色一凜,從他肩上拔出一根黑色的細針:“這是餘空針,你遇見誰了?”
這餘空針並不是什麼武林中的秘寶,倒是一般的市井小民喜歡用,一兩個時辰裡,中了針的人會頭暈目眩噁心想吐,時間久了便真的嘔到膽汁都吐出來也不能作罷,最後會嘔出血來,可以嘔到體內什麼都不剩,所以叫餘空針。
“官兵。”凌青最記得的是那官兵撞了他一下,他就開始不對勁了。
小黑能猜到那官兵是誰的人馬,下針八成是要威脅,他心裡很不好受。
“小黑,我冷……”凌青已經脫了鞋子,躲在棉被裡瑟瑟發抖。
餘空針被拔之後,人就會忽冷忽熱,小黑只好也脫了鞋子,上床陪他,進了被子摟著他。
摟了一會兒,凌青一腳踹開被子,雙手抓著衣襟:“我熱……”渾身躁動不安,不斷蹭著床。
“忍忍就好。”小黑按著他,不讓他脫衣服,不用多久,他還會發寒的,這需要交替進行好幾次。
雖然心生不忍,但小黑也只能看著他慢慢出汗,果然,凌青突然停下了,牙齒在顫抖:“冷……”雙手雙腳蜷縮起來。
趕緊把被子拉回來,再次把他圈在懷裡,小黑眼裡滿是對凌青的疼惜和對那人的憎恨,要折磨的話,衝他一個人來就好,竟然對凌青下手,小黑很想把那人碎屍萬段然後剉骨揚灰。
這樣反反覆覆好幾次,凌青終於筋疲力盡的睡去了。
小黑給他蓋上被子,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安靜在一旁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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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提心吊膽的過了好多天,倒是不見什麼動靜了,緊接著,是除夕的到來。
除夕這天,樓裡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這天好多小倌都特別開心,因為可以得到不錯的收成,還能比較放肆的對客人提要求,一般都不會被拒絕,但也有一些小倌悶悶不樂,那些有家室的客人通常都不會來,這天必定要在家裡過。
紫煙不一樣,他的客人偏偏是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就算家裡的夫人不同意,也要來給他送禮物,陪他過年。
凌青見到他笑著收下禮物,還說了一堆好話,轉過來卻是一張不耐煩的臉,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很多客人已經隨小倌進了房,打算回家的也都回家了,洛玉準備把大門掩一下,不讓紛飛的大雪飄進來時,門外走進一位化身冰雪的男子,這男子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冰霜樣,似乎怎麼樣都不能讓他勾勾嘴角,凜冽了一張俊臉,脫□上的白色斗篷,直接往洛玉懷裡一丟:“給我準備一間上房。”言語間沒有絲毫感情,幾乎出口成冰,寒氣逼人。
洛玉賠笑:“這位爺,我們這裡不是客棧。”
連一點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他,那男子眼裡彷彿不可能有任何人,只對著空氣說:“我知道。”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從容的擱在桌面上。
這種人洛玉也不是沒見過,望了望外面越下越大的雪,心想客棧可能都關門了,讓他先住著吧,再說銀子也沒有罪,於是收了銀子,把他往裡面請:“這位爺,這邊請。”
男子不置可否的跟在他身後,步伐甚為平和,不急不躁,只是在路過紫煙身邊的,不小心撞了紫煙放在一旁的禮物。
許老闆當下不開心了:“你怎麼走路的,沒瞧見撞了我家紫煙的東西嗎?那盒裡的,可是我年末的時候從……”後面不再有聲音了。
只見許老闆的脖子處出現一道血痕,漸漸的溢位鮮血來,而後是大量湧出,許老闆的身子癱軟,咚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