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也頗不合身,像是偷了別人的衣服穿,怎麼看都彆扭。
不敢打量得太仔細,凌青倉促低下頭,一身冷汗。
“不像……”皇上喃喃自語,擺手揮退他,“你下去吧。”
下去?要下哪裡去?凌青不知道,但也不敢問,只好慢慢的退了出去。
正在他以為可以去小黑府上的時候,公公尖著嗓門對他說:“皇上隆恩,凌公子隨我來。”
一頭霧水的跟著公公走,凌青看到一些宮女都低著頭匆匆走過,挨著高牆,只敢看地面。
側過頭看看已經沉下去的夕陽,只剩了一點點的餘暉淡淡的不願消褪,黑暗瞬間把這個巨大的牢籠吞噬,宮女紛紛點起燈籠。
收拾了心情,凌青緊緊跟上公公,在柱子的陰影處看見一隻小蛐蛐跳出來,被路過的一群小公公亂腳踩死,風一吹,便飛到了旁邊的花泥裡。
凌青說不出這種感覺,這個地方,不像是人住的,而是一個沒有邊際的亂葬崗,這裡的人,神色都不對,要麼冷漠,要麼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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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到了一個有點奇怪的地方,大門上了鎖,但是公公開啟門鎖之後,凌青發現裡面的東西都纖塵不染,像是天天有人打掃。
門上的牌匾寫著兩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念然。
後面既沒有宮字,也沒有一般人喜歡用的閣或樓或軒,凌青覺得這名字過於光禿禿了,甚是可憐,尤其在勾心鬥角的宮廷裡。
直接就想起了西門吹雲這號人,凌青忍不住笑了笑,當初是看不慣西門吹雲什麼房間都要想辦法表現雅緻,現在見了這樣的名字,倒是懷念了。
公公古怪的盯著他,叮囑了他一句:“需要什麼都可以叫人,但是房裡的東西不能毀壞,如有閃失……”後面就不說了。
凌青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心想既然這麼重要,為什麼還讓自己來住。
“那就這樣,凌公子,奴才先告退了。”公公彎腰退出去,還給他拉上門。
環顧了房子一圈,發現這屋子有點大,尤其是床,睡五個人都不成問題,凌青躺上去試試,被褥極軟,是他來到古代這麼久躺過最好的床了,就是枕頭有點硬。
凌青又四處看了看,有些水墨畫,但他看不出個大概,連落款也看不出。
“這是狂草吧……”凌青把視線移到一個花瓶上面,發現花瓶裡還插著花。
居然是菊花!太驚悚了,凌青的腦海裡頓時湧起許許多多的事情,菊花難道是這個國家的國花?
可是看見菊花又想起師父,凌青心頭難受,花瓶裡的菊花正開得燦爛,這讓他想起山上院子裡的那幾盆菊花,想起師父,想起小黑……
一想到小黑他就擔心,那些丫鬟怎麼看都不會好好對待小黑,天知道小黑會被如何。
凌青正揪心,卻聽到暗暗在窗外拍打著,凌青早就聽得耳熟了,對於暗暗拍打的頻率和聲音大小。
推開窗子,暗暗飛了進來,凌青左右看看沒人,趕緊關了窗戶,把暗暗摟進懷裡讓它取暖。
翻了暗暗的兩邊翅膀,凌青發現一張木片,以為上面會有小黑的訊息,但翻來覆去也不見有字。
想想可能小黑寫不了字,凌青一陣心疼,真希望暗暗是隻巨大的神獸,駝起自己去救小黑。
終於知道為什麼小黑對他瞞了又瞞,裝得再破綻百出也不願意告訴他,一旦回到這個地方,一切的事情都不是兩人可以決定的,就算是他們的性命,如今更是被迫分開,要見面都難。
都怪自己太任性,拖著小黑回到這個他不願意回來的地方,就連墨連城的身份,小黑都想捨棄了,至於十三皇子的稱謂,小黑恐怕是恨之入骨。
好不容易找到筆硯,細細的磨了,幾次要提筆,卻不知道要寫什麼,撓了撓後腦勺,凌青寫下:我很好。
木片上面的墨痕未乾,凌青絞著手指,鼻子有點酸,又寫下:想你。
放好筆,凌青小聲的罵了自己一句:“不中用。”
小心翼翼的吹乾筆跡,掀開暗暗的翅膀插回去,凌青摸摸它:“要現在回去還是明天早上?”
暗暗往窗戶的方向跳了兩步,凌青嘆口氣,把窗戶推開一條縫,放它出去,一直凝視它飛遠,不見。
就這樣愣愣的佇立,直到寒風襲來,凌青打了個哆嗦,這才關了窗。
好冷,小黑不在身邊,沒有人會擁有小黑那樣溫暖的懷抱,凌青拉開門,發現門外站了一位小公公。
“我要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