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窗玻璃,一些殘斷的桌椅犄角倒在路旁,看起來荒涼之極。
“叮咚”
展辰回頭,一個易拉罐被風吹起,撞在花圍壁的瓷磚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在雨聲中聽起來詭異駭人。
他停在一棟教學樓門前,玻璃拉門只剩半張參差的缺口,突然一個黑影,往裡面的樓梯上跑去,是剛才那個穿黑色雨衣的人。
既然引他來這裡,沒看到人之前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他衝進去跟著他,那人在拐角處一閃,像鬼魅一樣沒了人影,對這裡地形相當熟悉,展辰看清楚那人手中拿的東西,是一把傘,但不是在夜裡看起來深黑的紅色,而是白色。
陰暗的光線灑在樓道上,他貼著牆壁小心翼翼往上走,太安靜了,他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外面的雨聲,有些緊張,暗自慶幸還能聽到兩種聲音。
“啊!”
一聲錐心刺骨又像是隱忍的慘叫聲。
是鬱少,但又和他的聲音稍微不同。
展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剛才人還在這裡,應該不在鬱少身邊才對,但聽聲音,彷彿還有段距離,這麼快,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跑回去的。
紅,白,難道,兩個人?
額頭上沁出涔涔冷汗,心臟狂跳,展辰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判斷聲音的方向,走進一間教室,從地上撿起一根斷了的桌腳。
聲音從樓上傳下來,他驀然向上跑去,剛踏上第三層樓口。
“哐當!”
一張桌子突然橫撞出來,像是被人快速推著走,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在髒亂漆黑的過道里毛骨悚然,展辰腳下被絆住,拖出了這張桌子,差點撞到身上,人往前撲去,他爬起來餘驚未消,兩個手肘都擦破了皮,刮痧著有血。
釣魚絲。
牽著他絆倒的東西,一頭綁在桌子一腳,另一頭捆在樓梯的扶手上,讓人猝不及防,故意讓鬱少發出叫聲,讓他心急上當,他聽到有人在不遠處發出幽幽的“咯咯”笑聲。
展辰用木棍挑起那根釣魚絲,移到光線處,垂落下來的魚絲亮著細細寒光,他嘴角在笑,一個嘲諷鄙夷完美的笑,就像這根銀絲,看起來柔韌,若想折斷,卻不得不搭上手指被勒斷的風險。
這人引他來這裡,故弄玄虛,無非是想在精神上折磨他,讓他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堤防遭受襲擊,克服恐懼,還要分心擔心人質,就像一個被惡趣味戲耍的餌子,然後才帶他到蕭鬱面前,讓他親眼看著蕭鬱受折磨,從心理上啃食他最後的理智,讓他像一個散架的人偶一樣瀕臨崩潰。
“哼…。。你就是個孩子,讓人生厭的孩子,煞費苦心耍些小把戲,還以為有多大本事,沒想到就這點能耐……或許是隻章魚,還是隻…。扭著觸鬚張牙舞爪的…。醜陋的章魚…。”
展辰笑得鄙夷狂妄,說話陰陽怪氣,最後一句故意咬文嚼字,一字一句說到聽話人的耳朵裡,發出不屑的鼻音。
其實心裡沒底,這個人很狡猾,地形比他熟,準備充分,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陷阱等著他,不過,這也能確認了一件事,對手只有一個,而且,是個膽小懦弱虛張聲勢的人,既然他不肯出來,就刺激他自己出來,他剛才一定在這附近躲在暗處觀察。
展辰的話似乎起了作用,“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