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笑笑,“文伯,既然您醒了,就起來聊聊吧!睡那麼多您不擔心啊!”
“擔心什麼?”
“擔心明天早上醒不過來啊!”
文正天緊閉雙眼,他本善良,不想掐死人的。
“給。”
睜開眼,女人遞上一杯水,笑得天真。
“我不渴。”
“沒關係,我們喝一杯,聊聊天啊!嘿嘿,反正睡不著,打發時間嘛!”
文正天瞅瞅他手裡的啤酒,“為什麼你的是啤酒,我的卻是水。”
樂天白他一眼,“這種弱智的問題您還用問嗎?”
文正天點點頭,沒錯,跟他待一起長了的確會讓人變得弱智。
可是……他緊皺著眉,對著一杯水他哪裡提得起勁和人“喝一杯”啊!
拉開拉環,樂天灌上一大口冰啤酒,面朝窗外銀色圓月,一聲感嘆。
夜,深沈的墨色,灑上一大堆芝麻外加一塊想家的月餅。
想家,想家,無非是想念家裡的那些人。
想念……變成某一粒芝麻的那個人。
“文伯,動手術,你怕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我文正天一輩子什麼都沒怕過。”
“死,您也不怕嗎?”
“你……我要死也是被你氣死的,你說你非要嫁給文陽圖的是什麼,就為了要進我文家門,好把我氣死,是嗎?”
樂天笑了,“文陽啊,他是個好人。一個,眼神不好的好人。你說我圖什麼呢?圖他有錢?長得帥?對我……好?嘿嘿……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圖他什麼。不過,我是真的有一點
想和他在一起了。”
“有一點?”
“有一點。呃……也許比一點多一些吧!我不敢放太多啊!唉,人啊,不知道哪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消失了,如果還沒來得及和那個人說一聲愛,如果還沒來得及和那個
人好好過上一段,是不是很遺憾啊!文陽,如果%¥#*……我一定和他結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
文正天撫住額,“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們鶼蝶情深,少在老人家面前說這些噁心巴拉的東西。”
“好,您想說什麼,我陪您聊。”
想一想,習慣性啜上一口時,文正天差點想破口大罵,這水…………也太破壞氣氛了。
“喂,丫頭,你說,你爸也是得這病走的?”
“嗯,對。”
“你爸……走的時候,什麼也沒來得及交待?”
“……是。”
文正天陷入了沈默。
樂天很想鄙視他,這人,剛剛還說什麼都不怕,還沒過幾分鍾就開始擔心了。唉,老人哪……
“文伯,您不用擔心,現在醫學比我爸那時候發達多了。您這手術就跟個闌尾手術沒什麼區別,過兩天就能下床了。”
這話安慰的,文正天……卻笑了。
這丫頭,沒頭沒腦,沒心沒肺的,卻……真正懂得老人的心。
“你爸就你這一個閨女?”
“是,計劃生育呢,沒敢多生。”
“你們父女,感情一定很好。”
“哪啊!我爸在的時候常打我,我都恨死他了。到現在,我看到家裡那些雞毛撣子,臭鞋底,掃帚,!麵杖還常常打顫呢!您不知道我爸,他那脾氣十足一法西斯,動不動就打我
,好象我上輩子是他仇人似的。”
“常打你?為什麼?”
“呃……不就是考試時給他抱了幾個鴨蛋,買糖人時偷了他幾個毛票子,偶爾跟同學打打架,跟老師惡作劇,偷看隔壁的洗洗澡,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我爸他,唉,這
脾氣,唉,這也值當把我打個半死,唉,代溝啊!”
文正天嘴角不住抽搐,這閨女養的,他的確佩服。於老,您的心臟可夠強悍的了,能承受那麼久,堅持到她大了些才離開,換成是他…………早一棒子打死了。大不了重生一個也不能
要這麼丟臉的女兒。跟同學打架?跟老師惡作劇?還…………偷看隔壁的洗澡???
“你到底是不是個女的!”
樂天愣了愣,心想,他哪露餡了。“文伯,您怎麼又問這問題,我不是說了嘛,我…………”
“行了行了,”文正天急忙擺手,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丫頭的招牌動作了,夜裡會失眠。“你…………我說,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