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開來,照得整個舞臺明亮清朗。修澤還是坐在鋼琴前面,摸了摸耳麥,說了一句,“唉,這首歌彈起來竟然這麼費力……”
全場鬨笑。
他從容地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舞臺前面一點的中央位置,整個身形映入觀眾的視線。
他穿了白色的軍裝型風衣,很慵懶的版型,被特殊設計過並做了細節處理,兩側肩部到細領帶的部分為了迎合舞臺都是手工的閃鑽亮片。下襬兩邊分立,襯得腿長又不影響動作自由。
“好像每次開始的時候都要儘量熱鬧一點,所以我唱點什麼好呢?”他難得的有了點表情,在舞臺上對著麥克風說話。
臺下頓時一片亂叫,叫什麼的都有,有叫修澤唱這首的,有叫修澤唱那一首的,每個人情緒都很高漲。
“噓噓——安靜一點……”修澤出聲平息騷動,話還沒落,就有一個歌迷超高音地喊起來,“我要《WANKERS AND LOVE》!!!!”
一大片的歌迷跟著應和,激動萬分。
“不行哎,公司說不讓唱一輯的歌,說那個太老了……”修澤歪著頭想了一下,對著麥克風就回,“而且我穿得這麼閃,明顯就是要跳舞啊……”
臺下又鬨笑。
修澤背過身去,燈光再次變化,主色藍白不斷交叉,從舞臺側面湧上一排舞者,隊形完備。
《天使》的音樂響起來。
“荒蕪中悠揚的砂/記憶裡碎裂的畫/烏雲掩蓋/天空陰霾/出現/是天使/是你還是我/地獄的詞……”
“這個是……”
許沉年頓覺耳熟,細想了一下就回憶起修澤拍攝這支歌曲MV時候的場景。
那時候的修澤那樣美好又乖巧,一有機會就跑過來黏著自己,拍一小段就過來問他意見,問他熱不熱,是不是很累之類的,對著別人臉色從來很糟糕,但對自己卻是細心到像換了一個人……
想啊想許沉年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太過分了。
“因為他年紀小,你就以為他不會痛?”呂超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來,許沉年真的悔得腸子都青了,就跟他從來沒有問過許樂就想要為她犧牲一樣,他覺得分開對修澤更好所以做到那個地步,這種想法,毫無疑問是他另外的一種自私。
明明那麼大年紀的人了,為什麼做事不再多熟慮一點,為什麼總是自以為是?為什麼連修澤的半分堅決都沒有?
一定要和修澤見面,一定要跟他說對不起,一定要跟他說自己喜歡他,一定要說。
許沉年暗自在心裡下決心,然後握緊了拳頭。
“……聖音之下/嚎叫不止/泯滅/是天使/是從前還是以後/如此庸俗的詞……”
腳步有力地敲擊在舞臺的地面之上,音樂在末尾處隱去,燈光再次黯淡起來,修澤孤身站立在舞臺最中央LED屏的正中間,低垂著頭做了五秒鐘的沉默後猛地抬起臉頰,一瞬間,音樂再次轟重然後停頓,LED螢幕上的彩光幻化成黑紫色的雙翼,修澤站在雙翅的中間,笑容是聖潔的無害……
畫面定格,音樂退下,有微小的霧雨從地面揚起來,沾溼了他的臉龐和頭髮,散著瑩潤的光澤。
觀眾都被這樣震撼又美麗的畫面驚訝了一下,片刻沉默之後又是狂熱的尖叫。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FXXXXXX!”旁邊的女生已經開始想要爆粗口了,整個人站起來跟著後面的人一起揮舞手臂,HIGH到要昏厥過去。
此刻舞臺上,修澤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個小提琴盒,又習慣性地摸了摸耳麥,喘口氣,說:“開心嗎?前面的觀眾不用站起來的,接下去我會給大家休息的時間,拉一首比較輕緩的曲目……”
前排觀眾才戀戀不捨地再次坐下去。
霧雨和雙翼依舊在蔓延,修澤開啟琴盒,把小提琴拿出來,搭在肩頭一會兒又把琴放下去,很認真地說了一句,“道具師把水霧停一停好嗎?我突然想起來,這把琴……很貴。”
臺下又笑翻一片。
女生抓著許沉年的手,激動,“哇啊,叔叔你說修澤是不是故意玩幽默感啊?超級可愛的啊!怎麼會那麼正經地調戲觀眾啊啊啊?”
許沉年也覺得舞臺上的修澤要外表又外表,要才華有才華,要幽默感又有幽默感,魅力非凡。
當然,搞不好修澤真的沒有在故意開玩笑,可是用平時看起來壞壞的死人臉在舞臺上這麼老實地說話,真的是非常地,非常地……討人喜歡。
霧雨下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