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沉年心都要裂了,他在意許樂,並不比在意修澤少,儘管女兒平時真的不夠乖巧,但畢竟是自己的骨血,養了這麼大,一直捧在手心裡連大聲指責一句都沒有,現在卻視自己為仇人。
自己和修澤的差距,又都是男人,許樂原本對少年就強烈的態度,都是她現在崩潰的誘因,許沉年其實很能理解,但是卻無論如何排解不了自己的難過,難道真的要遷就女兒而放棄修澤,和喜歡的人老死不往來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冰得不行,最後抹了滿額的汗,虛脫般地回到自己房間裡去。
這一僵持,就是兩天。
許樂幾乎是要絕食,不管許沉年怎麼把飯做好去敲她的門,她都一概不理,敲多了她就罵,再不然就是哭,門口擺著的飯菜也沒動。
許沉年幾乎要敗了,甚至想到索性撒個謊哄騙她,但又怕拆穿後事態會變得更加不可收拾,於是很躊躇。
“小樂,爸爸求你了,你把門開一開好不好?”他又端著飯菜,雕塑一樣站在門口敲門。
“走開!”
“好好好,你要爸爸走開爸爸就會走開,只要你肯吃飯,爸爸可以在房間裡不出門,或者到外面去不讓你看著心煩,到哪裡都不要緊,你聽話,先吃飯。”
裡面還是女孩子暴躁的聲音。
許沉年還想多勸幾句,門口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去開門,發現來人是修澤。
“大叔?”前天被支走後修澤也覺得很不妥,雖然不曉得那種畫面被大叔女兒這種生物看到和跟被美鈔看到有什麼區別,但是當時大叔的臉色實在是驚恐得不得了,支走自己的語氣也很強硬,讓人有點擔心,他回家無聊地養傷,也想了想前因後果,覺得還是有必要過來一趟。
眼前的許沉年看起來竟然比兩天前瘦了不少,連眼神都很萎靡。
“怎麼了大叔,你還好嗎?”修澤有點小慌,對方的狀態看起來真的很差。
“我……”許沉年一開口說話喉嚨都有點啞,“沒事,你回去吧。”
“……”剛來就要被趕走,修澤頓時愣住。
“你先回去,大叔家裡有點事,你先回去……先回去……”許沉年腦子那麼亂,根本就無暇再顧一個修澤,也怕對方會再次刺激到許樂,於是只不斷地重複機械的字眼。
“大叔!”修澤奪進門來,抓著男人肩膀很認真地說話,“到底怎麼了啊?”他來以前覺得事情可能會有點糟,畢竟大叔也說過不想被女兒知道兩人的事,但也沒想到情況會這麼惡劣,從大叔現在的樣子和對自己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
他想著往四周看了看,看見許樂房間的房門緊閉,裡面有隱隱的哭聲,門口地上則放著很多吃的東西。
“她知道我們的事不高興了?反對?鬧脾氣?給你臉色看了?”修澤嚴肅地問。
許沉年沒吭聲。
許樂在房裡也能聽見外面的聲響,知道修澤來了情緒果然激動起來,又是大聲,“爸爸!你不要臉!我討厭你!世上我最噁心最討厭的就是你!”說著又把七零八落地東西從裡面往門上丟,乒乒乓乓的聲音。
修澤一聽立刻炸毛,幾乎要衝過去把她的門踢掉,管她什麼鳥女兒,哪有人會這樣對著自己的爸爸說話的!而且那是大叔,他最喜歡的大叔!
許沉年立刻攔住衝動起來的修澤。
“別鬧別鬧,她在氣頭上,你別再刺激她。”
“可是!她怎麼能那樣說你?不行!”修澤從來沒有什麼憐香惜玉心疼女孩子這種一般人的思維,別人敢罵一句許沉年他就要十句百句地罵回來,於是愣是要掙脫出去踢門。
“修澤!”許沉年聲音硬起來,“你聽我的話!回去!”
“我不回去,她憑什麼罵你?”
“是我錯在先。”
“你哪裡錯了?你對不起她什麼了?有不滿意就衝我來啊欺負你算怎麼回事?!”
“好了!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她那麼過分!”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但我就是氣!”
“你跟她一個小孩子鬧什麼?!”
“她有多小?我在家也從來不會這樣子!”
“他是我女兒!”
“我不管!”
“啪——”
混亂中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爭執。
修澤摸著左臉,很是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