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展世歡的孩子沒錯,只不過是女明星蓄意灌醉了他,費了心機才懷上的。
連展世歡自己都不清楚這件事,也虧得這女人沉得住氣,直到瓜熟蒂落才找上門來。
是個男孩子。
展家幾個長輩討論了一個晚上,最後留下了孩子,同時給了女明星一筆非常可觀的數目,才把這事了了。
至於展世歡,除了責罵了一頓,就是勒令他回家來住。
蘭謙經過繼父書房的時候,從門縫往裡探,看見展世歡跪在地上,表情很是倔強,說,是我的錯,但我不能娶她。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他還小,男男女女的事情不是很懂,但隱約是覺得能出這樣的事,展世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儘管這個所謂的哥哥,看起來非常無害。
家裡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多了展世歡,還多了一個每天吵得要死的孩子。
這些都跟蘭謙沒什麼關係,但是偶爾能轉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他發現展世歡的房間裡有很多好東西,卡帶、唱片、影碟、武俠小說……應有盡有。
頻繁地潛入對方房間裡的後果,當然是被逮住。
可是展世歡是個非常溫和的人,非但沒有罵他,還笑著跟他說只要他喜歡,這些都可以拿走,說完又很不好意思地補充了一句,有些絕版的看完了能不能給自己留一些。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年僅13歲的蘭謙說“能不能”“可不可以”這樣的話,讓人的心裡莫名溫暖。
蘭謙決定收回自己對展世歡的評價,並開始覺得他也許是一個好哥哥。
蘭謙開始覺得異樣是在15歲的時候,早晨起床之後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春夢的物件變成了展世歡。
他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極是慌張。
他長得並不如自己的母親那樣豔,但五官非常正,分開看會讓人挑不出毛病,而且很有男性魅力。
學校倒追他的女生不算少,甚至還有迷人優雅的學姐。
他開始早戀。
似乎是偏愛成熟系,他交往的物件都是比自己大的女人,也上過幾次床,但過後心裡像是被撕開了口,空虛感越來越深。
他自己都快不明白要的到底是什麼了。
日子越過越快,
他倚在房門口看展世歡哄著兩三歲的孩子叫爸爸。
他開始不打架,閒暇就窩在房間裡日日夜夜地看電影。
他不再黏著展世歡,而是偶爾慎重地和他討論一些成熟化的話題。
他很快長成了真正富有魅力的男人。
18歲的時候,他考上北京頂尖的電影學院專攻導演。
離開家的前一天晚上,展世歡和他徹夜喝酒話聊。
講的都是很語重心長,人生心得的東西。
但聊著聊著,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都恍惚起來,他拉過展世歡整潔的襯衫領口,然後用力咬了過去。
這一切都很順其自然,從接吻開始,然後是撫摸、上床。
不需要再忍耐,蘭謙像是被火燒著,一晚上做了很多次,也不覺得累。
直到天亮起來。
彼此相對無言。
蘭謙離開香港後一年,展世歡也到了內地。
正是內地市場經濟發展起來的時候,又近香港迴歸之際,展家權衡得非常謹慎,把產業挪到海外一部分,也分了一點在內地試水。
待在哪裡都是可以的,但展世歡偏偏是舍了外面的一切,甚至擱置了正預備上小學的兒子,到了北京。
兩人重逢,片刻的冷靜之後,又是乾柴烈火。
此後兩年,兩個人儼然是沉溺到了這種禁忌的快|感裡。
誰也不主動說起以前的一切,也不說起家庭,一味地享受當下的日子。
偶爾在做|愛的時候,會有那種隱蔽的、不知道怎麼面對以後的絕望感。
蘭謙快畢業的時候,展世歡被家裡召回了香港。
九八年亞洲金融危機波及香港,迅猛的勢頭打得各大集團措手不及,港內娛樂產業遭受重創。
展家很多產業的資金鍊出現嚴重斷裂,並無奈撤回了在內地的投資。
蘭謙依舊是當著他原本無憂的大學生,只是多了一項業餘的事情,就是每天關注報紙上香港的時事經濟。
他在等展世歡回來,又或者,他回到他身邊去。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