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起，整個電梯廂頓時晃了一晃。吉天佑和顧安之一愣之間，電梯廂裡的燈刷地滅了，連原本那跳動的紅色數字也變成了一片漆黑。整個電梯廂頓時籠罩在黑暗當中。

吉天佑知道這是電梯突發故障，暗歎了一下自己的運氣，隨即伸手去按緊急按鈕。誰料那按鈕好巧不巧，居然是壞的！

吉天佑黑著臉回過頭來，正打算對顧安之說些什麼，卻發現他正緊緊貼著牆壁，嘴唇發白，身體還有些瑟瑟發抖。

“顧總？顧總？”吉天佑試探性地喊道。

顧安之卻好像恍然未聞一般，嘴裡喃喃地不停唸叨著些什麼。

“顧總，你還好吧？”

吉天佑湊近了想去探個究竟，耳中只隱約聽到他說：“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救命……我再也不偷東西吃了……”

“顧總？！”吉天佑上前一步，顧安之立刻彷彿受驚的動物一般蹲下來，緊緊抱住自己的頭。

難道是顧安之對這種環境有陰影？

吉天佑想到這兒，慢慢朝顧安之踱過步子：“顧總，顧總，我是吉天佑，你冷靜點……”

顧安之看著他慢慢逼近，身子不停地往角落裡縮，猛然大叫一聲，將褲袋裡的東西全部掏出來向吉天佑砸了過去。

吉天佑身上倒是沒挨幾下，東西全砸到了電梯牆上。他轉過頭往東西落下的方向去看，有一串鑰匙、煙、還有手機。那手機被這麼一摔，螢幕上閃了幾下白光，也無聲無息了。

吉天佑一時看見近不了他的身，只有先想辦法出去再說。見到剛剛顧安之的手機，他倒是想起來自己還有手機可以用。通訊訊號是覆蓋龍億整座大廈的，也包括電梯內。他掏出手機，然後愣了兩秒，淡定地把手機塞回口袋裡。

手機螢幕同樣一片漆黑。沒電了。

吉天佑才剛努力將電梯門拉開一點小縫，剛一鬆手電梯門又要合上。他想了想，拿顧安之已經壞掉的手機卡在縫隙處，讓空氣保持流通，這才喊道：“外面有人嗎？我們被關在電梯裡了！有人嗎？救命！！”

喊了一陣，外面沒有迴音。吉天佑看了看，發現電梯是卡在兩層樓中間的位置，不上不下。

現在正是下班時間，大多數人都急匆匆地往外趕，中控室的人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這樣一來，如果不是等著夜裡保安巡邏時發現，就只有明天一大早才能出去。

苦笑了一下，吉天佑乾脆坐到對著顧安之的另一邊的地上，持續不算大聲地向外呼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連隱隱約約的燈光都沒了，看來是到了深夜。吉天佑喊得嗓子發疼，只好住了口，儲存體力。對面的顧安之好像也漸漸平靜下來了，神情雖然仍然是冷冷的，但卻沒有平時那樣的陰鬱，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見狀，吉天佑這才再度開口：“顧總，您沒事吧？”

顧安之點點頭，有些疲憊地將頭仰起，靠在冰冷的電梯牆上。

那姿勢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寂寞，吉天佑心裡不忍，忽然站起來，坐到了顧安之身旁：“顧總……您是……有什麼不愉快的經歷嗎？”

顧安之冷冷瞥了吉天佑一眼，空間裡一瞬間再度染上寒意。然而吉天佑卻只是這樣平和地看著他，目光中一片真誠。

就是這樣的眼神，打動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的嗎？

顧安之心底一絲莫名的情緒閃過，忽然開口：“……我小時候跟著舅父舅母一起長大，經常吃不飽。有一次偷著吃了家裡的餅乾，就被舅母關到地下室裡去了三天三夜，沒水、沒吃的、也沒人來。”

他眉目淡淡的，看不出情緒，語氣卻是澀的，“所以我曾經有很嚴重的幽閉恐懼症。剛剛電梯突然停擺，所以有點復發了……”

即使對方是以陰沉冰冷著稱的顧安之，但面對這樣的話語，吉天佑終究還是軟下心來，點點頭：“顧總……沒事就好。放心吧，明天一早就會有人救我們出去了。”

顧安之“嗯”了一聲，兩人便再度靜默下來。小小的空間裡靜謐得厲害，呼吸可聞。

良久，居然又是顧安之先開口：“梁霈，他有什麼好？你當初會那麼死心塌地跟了他？”

吉天佑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顧安之是在問自己，唇間漫上淡淡的苦澀：“顧總又何必問？我和他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麼？”顧安之冷哼著，“我看倒未必。華成這段時間太平靜了，我看他應該是在籌劃怎麼重新奪回你吧。”

“怎麼會？”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