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瑞丟了椅子去看沈清源。
小鞋匠被打得頭破血流,閉著眼,氣息微弱。
賀景瑞眼底一片血色,小心地把他抱起來,帶著哭腔說:“清源,堅持住,我這就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住……”
鎖上門,賀景瑞也不管剛剛停下的警車,也感覺不到自己受傷的疼痛,忙著找相熟的街坊借開車去醫院。
打沈清源的幾個人都是有經驗的,沈清源雖然傷得重,但沒傷到骨頭。賀景瑞也不清不重地掛了幾處彩。他非要沈清源在醫院觀察,因為去的是自己開的醫院,醫生沒說什麼,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給沈清源吊最好的營養劑。
趁沈清源昏睡的時候賀景瑞回了趟鞋鋪。他都不敢告訴沈清源,鞋鋪損失慘重,機器全砸壞了,顧客的皮鞋皮包也爛了不少,要賠很多錢不說,關鍵是幹活兒的傢伙事兒全沒了。
小鞋匠拼了幾年的小小事業沒了。他的生活就是圍著鞋鋪轉,靠它吃飯賺錢,在裡面工作生活,失戀也是透過埋頭在各種包包鞋子中才慢慢恢復……要是他看到現在的鞋鋪估計得掉半條命。
賀景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飛速算賬,他最近看好一支股票把自己的錢都放進去,估計得在等一、兩個月才可以拋。手裡能動用的現金只有七千,這個月底還要給沈家寄錢。
賀二少再一次被錢難倒了。
缺錢的時候,他就特別想家,賀家頓時變成高大的、閃著黃金之光的夢幻城堡。撬塊磚也夠他重建修鞋鋪。找老爹要錢肯定是要不到了,上次說創業把話都說死了,再伸手老爹要以為自己在編謊話騙錢。如果說實話,賀成功絕不會同意把賀家的錢花到一個男的身上,說不定又要逼自己回家……實在不行就割肉,股票上虧了以後還能賺回來,總好過讓沈清源傷心。
筱琴被一陣催命似的敲門聲吵醒。她煩躁地爬起來隔著門往外看,門外站著西裝筆挺的賀景輝。
她無奈地嘆口氣,開啟門,“賀總,要不要這麼早啊?”
很紳士地替她關上門,賀景輝笑道:“都11點了,還早?”
筱琴:“我昨天兩點多才睡覺,不像你,朝九晚五。”
賀景輝:“我早說過你這種生活方式不健康。”
筱琴叉著腰面對他沒好氣地說:“你這麼早把我叫起來就是要告訴我,我的生活方式不健康?我謝謝你!”
“對不起,我只是隨便說說。沒批評你的意思。”賀景輝好脾氣地笑道。
“喝咖啡嗎?”筱琴扔下他到廚房煮咖啡
賀景輝:“好。不加……”
筱琴打斷他:““不加奶不加糖,知道。”
“什麼時候回來的?”賀景輝邊打量她的小屋邊問。
筱琴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依舊不客氣:“我在你餐廳裡唱了那麼久的歌,你還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最近不常去餐廳,換歌手這種事不須向我報告。”賀景輝靠在廚房邊,注視著筱琴的背影。
筱琴聳聳肩,說:“是哦,你是賀總嘛。”
冬日的陽光落在木地板上畫出明黃的方格,方格上方飛舞著點點金塵。倆人分別站在廚房的兩端,隔著地板上的格子慢慢喝咖啡。咖啡的香氣有種令人迷醉的苦澀芬芳,令賀景輝冷硬的線條鬆懈下來,而筱琴也變得溫婉不少。
良久,賀景輝開口問:“你還走嗎?”
筱琴:“要走的。”
賀景輝:“不能留下?”
看著地板,黑色睫毛在她的眼瞼上投下兩排陰影,她輕輕地搖頭說:“我呆不住。”
賀景輝不再說話,專心地把咖啡喝完,將杯子放到料理臺上,恢復了慣常的嚴肅:“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筱琴掛上標誌性的漫不經心的的微笑:“樂意效勞。只是,賀總也有需要幫忙的時候?”
賀景輝:“是個人就需要幫忙。”他走到筱琴身邊,遞過一張銀行卡。
筱琴:“……”
☆、第19章 (十九)你還有我1
地攤前,筱琴問愁眉苦臉的賀景瑞:“你昨天怎麼沒來?”
賀景瑞:“別提了!我家那口子讓人打了,現在還躺醫院裡。”
筱琴:“哎呀,沒事吧?嚴不嚴重?”
賀景瑞:“不算嚴重。就是店讓人砸了,那店是他的命/根子,怕他想不開,我這兒想辦法呢……太他媽背了!”
筱琴:“是不是缺錢?我還有兩萬,先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