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讀書吧。眼不見,心不煩。”
費無用似乎有些失望,悵然的神色發呆,沒逃過秦老大的眼睛,問:“怎麼,心疼你徒弟?”
費無用這才自嘲的笑笑說:“對大爺您,嫡親的領養的畢竟不同;對無用我,畢竟這麼多年的師徒,捨不得。”
“我不會虧了他,好歹一手養大的崽子。不說別的,鞍前馬後的這些年沒少出力,我脾氣壞,他都忍著,南兒的委屈我知道,只是,誰讓他是兒子呢?我也是從給人家當兒子過來的。你看看老太太,惱了急了,什麼時候我不是陪個笑臉任打任罵的?現在的孩子呀,都成祖宗了。”
費無用也噗哧笑出聲。
“唉,老費,你那小子怎麼樣?在國外讀書,那個,該回國了吧?”
秦老大一問,費無用的笑意頓失,無奈的搖頭說:“莫提那畜生,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出國不久,就和一個金髮碧眼的洋妞好上了,搞大了肚子,就要生個雜種出來。我氣得發電報勒令他回來,他不肯,我也不能去捉他回來。我一怒,就斷了他小子的財路,心想,這小畜生沒了錢,總該乖乖回來受降了。嘿!”費無用更是搖頭嘆氣。
秦老大皺緊眉頭,想想問:“這是,不打算回來了?那這孩子吃什麼,花什麼呀?”
“哎呦,甭提了您!”費無用痛心疾首道:“那個,偷偷給他娘寫信,說是什麼勤工儉學,給人家擦鞋洗盤子當門童去掙花費,還說什麼,‘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我就恨自己不能長翅膀飛去英國,把個臭小子抓回來,打斷腿,然後讓他乖乖給我娶媳婦生孫子,生上個十個八個,他愛死愛活隨他去,我看他哪裡自由去!”
一番話逗的秦老大嘿嘿的笑,慚愧的搖頭說:“同病相憐呀。”
猛然恍悟說:“唉,有道理,我得讓南兒生了兒子再走,一個還不夠,多幾個,不然怎麼對他死去的爹孃交代?”
自言自語的尋思片刻,又說:“還有溶兒,這小子,也該先納個妾生幾個兒子再說。這野馬不定哪天就跑了,哪裡有沛兒聽話懂事。我回頭去買幾個身世清白的黃花閨女去,先傳宗接代再說。”
費無用笑得前仰後合,咳喘了說:“秦爺,秦爺,您可真是,不要逗我,我這腸子都笑串氣了。”
秦老大一瞪眼道:“誰逗你,你這計策出得好,不愧是師爺,就這麼辦,我吩咐老樓去物色閨女去,看這些小子不服帖!”
費無用皺皺眉提醒:“大爺,您這就不妥了。南兒,您給他娶媳婦,他心裡不樂意,也得任命。生,估計也就生了。這二少,”費無用搖搖頭說,“未必認頭。若他擰起來,反鬧得沒趣,哪裡有老子逼了兒子去,去這麼配種的呀?”
費無用步出秦老大房門時,五小姐招弟在門口候著他,迎上前輕聲說:“費師爺,我哥請您去呢,說有個什麼《石門頌》的拓片想討來臨摹。”
“屁!”費無用鼻子裡哼一聲罵:“肯定是交代他看的書沒看完,尋個藉口讓我去拿好話搪塞我呢。”轉身看看四周找骷髏管家,也看不到,就對招弟說:“五小姐去問管家,我拿柄紫竹老戒尺呢?給我拿南少房裡去!”
慌得招弟不知出了何事,張大嘴無語了。
費無用見耀南在翻書,法文的《紅與黑》,心頭一動,坐在他榻邊說:“大爺動心,答應讓你出洋讀書了。”
楚耀南有些意外,卻絲毫沒有欣喜,不掩飾失落,唇角一勾,淡出冷笑,只面目依舊迷人,目視前方十分安詳,只說:“是吧?”
“你爹想你生了兒子再出去,好給先人一個交代。”
楚耀南“哦?”了一聲。
費無用難過的目光望著他,傷神的轉身掩飾失態,徐徐說:“耀南呀,你就聽了這安排,好歹生了兒子,不是為別人,也是為你楚氏留後呀。”
楚耀南含淚點點頭,低頭不語,慘然笑了說:“師父,您的心,耀南明白,謝謝。”
75、配種
秦溶來到楚耀南的房間時,不由掃視一遍房內,陳設得別具匠心的精緻。
“你好些嗎?”秦溶問,坐在耀南床邊。
楚耀南點點頭。
秦溶道,“我對爹說了,與其家裡這麼亂下去,與其藍幫兄弟都不肯服我,我離開好了。”
但楚耀南坦然地打斷話題問:“聽說了嗎?老爺子讓樓管家去買些黃花閨女,讓我們當種馬配種。”
秦溶驚愕的望著楚耀南,似乎不信。
“怎麼,還沒支會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