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一把搶過癢癢撓,咬牙瞪眼罵:“你,你敢打他?你,你打給誰看呢!”
揮起癢癢撓就打在秦老大腿上,秦老大“哎呦”一聲慘叫揉了大腿險些跪倒,委屈道:“娘,您打兒子做什麼呀?兒子是管教自己的兒子。”
“我也管教我兒子!”老太太一瞪眼罵。
秦老大哭笑不得,卻聽門外骷髏管家通稟:“老爺,南少爺回來了。”
楚耀南歸來,秦老大看見他第一眼,覺得他瘦了很多,兩腮凹陷,面色蠟黃,沒了昔日的容光煥發,一看就是大病初癒的樣子。
耀南規矩的跪地磕頭請安,拜過老太太就拜他這個爹,秦老大擺擺手示意他起來,目光灼灼的盯了耀南一動不動,似是琢磨不透。
楚耀南嗓音甜潤,湊去祖母膝下問:“婆婆,這是怎麼了?弟弟哭成這樣。”
老太太狠狠瞪秦老大一眼說:“還不是你爹,阿溶這小混球從哪裡買個假爪子給他,鬧得他動不動就拿來槓爪。”
楚耀南看到父親脖頸後那癢癢撓,恍然大悟,笑著貼坐去祖母身邊哄勸。
老太太摸摸耀南的清俊的面頰說:“好孩子,委屈你了,東北的差事不好做,又遇到了打仗,累病你了是吧?快去歇著吧,省得你爹拿你的屁股槓爪子。”
丫鬟們一旁掩口忍俊不禁,各個低個頭,偷眼看了楚耀南笑。
楚耀南抿個唇,笑著分派給大家帶回到禮物,單單是沒有秦老大的,卻若無其事說:“北平是個好地方,不知能否免於戰火。”
老太太嘆口氣,搖搖頭說:“鬍子卿呀,和咱們沛兒一樣,蜜水裡養大的寶貝疙瘩。”
後面的話便沒有再說,見楚耀南一陣慘然,垂下頭。
秦老大哼一聲奚落道:“從小就佩服胡少帥呀,官宦子弟中的翹楚。自小就穿衣舉止都學他,理個髮也要學他的髮型,這回可是好了,你還佩服他不?”
楚耀南不語,那黯然的神情,反令老太太替他圓場問:“北平那邊,怎麼樣了?”
“老叔是說,中央的意思,不讓擴大事體,等國聯來從中調停干涉。怕日本人尋個藉口抵賴誣陷。”
“到爹書房來。”秦老大吩咐,楚耀南緊隨而至。
門一關上,秦老大從脖頸後將個癢癢撓抽出,扔去桌案上,砰一聲驚得楚耀南周身戰慄,小心謹慎地望一眼父親,不等父親發話就跪下說:“爹,是兒子不爭氣,半途臥病。”
秦老大隻看了他冷笑,仔細端詳他的表情,指指眼前,示意他過來,隨口問:“有什麼,要對爹講的?”
楚耀南遲疑,陪出笑臉說:“一路上經歷太多,還是明天一一向爹稟告。”
那疲倦的模樣,垂了深深的眼簾,長長的睫絨遮擋眸光,眼眸定在下面滴溜亂轉。
秦老大嘿嘿一笑,吩咐說:“起來!”
楚耀南含笑起身,卻冷不防父親揮手一記耳光狠狠抽在面頰上,他猛退幾步跌撞在牆上,悽然喊句:“爹~”
73、人參花
“有什麼要說的?”秦老大一抖衣襟坐在沙發上,拍拍旁邊空出的沙發,示意楚耀南近前來。
楚耀南揉著左頰忍了痛,抽噎著跪行到他膝下,含淚的眼偷窺父親的神情說:“是兒子不爭氣,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回家時候病倒北平。”
說罷低聲在哭,那委屈的模樣,原本白淨的面頰,後背一挫一挫的,秦老大咬了牙吩咐:“抬起頭來!”
楚耀南揚起臉,只覺一道黑影逼來,一閉眼,右頰劇痛,撲倒在沙發一側,哭聲反是更大了。
“說不說?”
楚耀南嗚咽著,唇角淌出血,湊去秦老大膝前哭著:“爹,求您動家法打吧,別打兒子的臉,兒子怕。”
哭聲惹來老太太和姨娘們紛紛進來,三姨娘淒厲的哭著撲來抱住耀南揉他的面頰說:“寶兒,寶兒,讓娘看看,看看你怎麼了?”
邊哭邊罵:“你怎麼這麼命苦,有了親兒子,你就是小白菜啦。”
“你幹什麼呀?大夜裡的,打了一個又打一個,心不痛快去找個地方挺屍去!跟你說過多少回,打兒子別打臉。”
秦老大仰頭望了天花板,冷冷問楚耀南:“奉天,說病就病了?都去哪裡了?”
楚耀南一驚,忍住哭聲,目光掃一圈左右,不見秦溶。
“別找了,你二弟一路的替你說好話,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隻字不提。你們哥兒兩個當爹是傻子呢?”
楚耀南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