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將信將疑的目光,楚耀南說:“我本可以不和你再合作的,小春寶兒回來了,錢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不過是多多益善。”
惠子驕傲地掃他一眼矯情道:“哦?是這樣嗎?若是秦老大知道他的養子吃裡扒外為日本人做事,若知道他的養子私自挪用藍幫的款項謀私,不知還能否讓他活?”
“你,你怎麼這麼無恥!害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楚耀南暴怒道。
“所以,你別無選擇,只有跟我們走。”惠子得意道。
楚耀南如洩氣的皮球,坐回椅子,托腮冥思。
“算了,我也不想脅迫你。你要的金子,我們給你,快些行動吧,我們要你親自帶我們去。”
“好,我帶你們去鬍子卿的住處。”楚耀南答應道。
惠子這才笑了同楚耀南同出了三和洋行,晚霞斜暉光線刺眼,楚耀南伸手擋眼,有些目眩。
五輛車簇擁了惠子和他的車開在中間,一路沿江邊那林蔭大道向克林西路鬍子卿休養的那個診所而去。
只是行到一半時,惠子忽然喊停,車剎住,十分意外,楚耀南迴頭看惠子,她卻改變主意說:“改道,今晚去西陵碼頭。”
“不行,那裡戒備森嚴,鳥也飛不進去。”楚耀南制止。
“旁人飛不進去,但你是楚大少。起碼現在還是。”惠子去摸他的面頰,挑逗般,徐徐沿那朦朧的曲線摸下,把玩般挑逗道:“楚大少如今沒少什麼,應該是威風不減昔日吧。成了,好處有你的,不成,帝國對付那些小人的刑罰,你總不想去開眼試試吧?”
楚耀南面紅耳赤僵坐在那裡,開車的司機目不斜視,反光鏡裡卻看到他的獰笑。
楚耀南甩開惠子說:“女人真是煩人。”
車就向西陵碼頭開去。
車到西陵碼頭,已經齊集了許多藍幫的人,進進出出在押送貨物。
楚耀南囑咐女扮男裝的惠子說:“低頭,不要斜視。你的那些人,若不想露馬腳,分別從旁邊的丙字號和戊字號貨艙進入,登船的地方在丁字號貨艙前。船在吳淞口,正往這邊來。”
惠子帶來的手下有八位神槍手,各自找好位置。
“南少,您怎麼來了?溶哥吩咐過,西陵口碼頭最近有要緊的貨,不許外人參觀。”攔住他路的人是西陵碼頭的小頭目西皮,過去曾經是他手下。
“西皮,我是外人嗎?”楚耀南不快地駁斥道。
攔路的人看看惠子滿是狐疑。
“新入幫的,你沒見過,聽說西陵口私匿鴉片,特奉老爺子的命令來查。”楚耀南引了西皮到箱子後隱蔽的地方說。
西皮將信將疑說:“南哥,可是為難小的了,我西皮今天混出這模樣,都是南哥賞的,怎麼敢不為南哥效力呢,只是老爺……”
“啊,阿溶,你怎麼……”楚耀南指了他身後驚愕道,西皮一回頭,被楚耀南勒住脖子一刀捅死,徐徐放倒他在箱子間的空地,拉下西皮的氈帽蓋住他的下半截臉和喉頭,彷彿西皮在偷睡。
回頭看面帶驚色的惠子,楚耀南一甩頭若無其事說:“走,那邊看看去。”
109、鋤奸
碼頭上藍幫巡夜的兄弟們被楚耀南尋藉口支走,他指了黑魆魆的江面對惠子低聲說:“你看,前面是三江口,那邊是老鴰河,如果沒錯,船會半夜從那個方向過來,靠西陵碼頭。你們要見的人,不多時就會來了。這裡是秦溶的地盤,我只能支撐糊弄一時,你們速速躲進倉庫的貨運木箱裡,待人到了再出來動手,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惠子十分機敏,左右看看將信將疑地問:“堂堂藍幫西陵口碼頭,只這麼幾個人看守?何況要過大人物,是不是訊息有誤?”
楚耀南叼支菸點燃,悠然說:“你希望這裡有多少人?平日西陵倉庫入夜巡夜的就這些弟兄,看到馬路對面的倉庫嗎?那邊是宿舍,睡了幾百口兄弟,你想叫醒他們?若是大晚上滿個碼頭都是人,我才不信那西京的老頭子要從西陵口碼頭離開定江呢。”
惠子打量楚耀南,他氣度悠閒,四下環顧,江風掠起他的發,大衣襟擺也獵獵作響。
惠子這才依計而行,吩咐佈置來的殺手潛伏在貨艙內屏住呼吸仔細隱藏,幾名狙擊手支開步槍瞄準著方向。
夜寂靜沉悶,江水拍打堤岸。
楚耀南掐滅菸頭剛要轉身挪步,惠子卻一把拉住他。
“我去解手。”楚耀南說。
惠子向身後遞個眼色,一個鴨舌帽的小子湊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