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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丫頭,不臊呀。”秦老大對這個女兒無可奈何,摟著她哄著,看著心蕊掙脫他奔去楚耀南拖上就走:“大哥去嘛,去嘛。”

秦老大隻得施恩般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拾起女兒扔下的馬鞭放去桌上笑罵:“這瘋妮子。”

又對秦溶說:“你也去呀,跟你南哥去學學場面上的應酬。”

因樓下多是洋人和商界巨賈,談論的話題同青道堂昔日的生活風馬牛不相及,秦溶痛苦不堪。

但眼前的楚耀南卻是如魚得水,洋文流利,同那些洋人說笑,向人引薦他這個秦府的少爺。秦溶心裡彆扭,卻還機敏,懂得藏拙,只是不卑不亢的含笑微微欠身,隨了楚耀南四處的走。

終於,一個聲音救下他。

“小溶哥!”清麗的嗓音,那麼熟悉。秦溶回頭時換上笑顏,看到同樣含笑的一張面頰,雪玉。雪玉妹子穿了一條白紗公主裙向他走來,他第二次見雪玉穿西洋裙。頭一次,是他積攢的零用錢為雪玉買下這條她心儀已久的生日禮物時,雪玉在臥房裡偷偷換給他看,旋轉著身子舞動,那長長的裙襬如盛開的雪蓮花。當時還在感慨,不知何時有個機會穿上它參加舞會。

他自幼被大哥收留,她和雪玉都是大嫂一手帶大的,情同兄妹。

陌生的環境,遇到熟人,總是最好擺脫窘境的辦法。

他迎過去,不止是打招呼,更要隨了雪玉去角落裡躲開紛擾。小楚卻禮貌的追隨過來,同雪玉搭訕幾句,就借步引他去一旁忠告:“你是秦府的少爺,今天的舞會之星。我後悔沒能教你跳舞,但是,你必須去照顧所有的客人。因為,舞會是為你舉辦的。”

他不想聽人教訓,尤其是小楚。小楚說話時都不屑看他,只舉個酒杯對了四處溫然含笑點頭。

舞曲響起,雪玉孤零零在一旁,秦溶忍不住去陪她,四處尋找大嫂大哥的蹤影,卻見秦沛在摟個女孩子跳舞。那舞步輕快嫻熟,不枉當年在家抱了枕頭苦練花的功夫。

全場肅靜,光線頓時黯淡下來,鋼琴曲響起。

楚耀南和心蕊兄妹在彈琴,琴聲悠揚,雪玉忍不住向前來聽。

秦溶隨在雪玉身後,他記起大嫂當年逼雪玉彈琴,就常說:“定江灘上有教養的紳士小姐,都能舉手彈琴,開口說流利的洋文,如今軍界的大員,多是如是了。”

不多時,彈琴的換上一位女士,細長的脖頸,高綰的髮髻,斜簪一枚鑽石花,細長的手指在鋼琴鍵盤上飛舞,舉止高雅。楚耀南自然地加入,合奏曲子,那女人溫笑著看楚耀南。

一首曲調鏗鏘的奏鳴曲,雖不知是什麼曲子,但從周圍人欣賞讚美的目光中,就知道這琴技的高超。

欣賞一陣,一曲終了,楚耀南同那女子攜手去了一旁閒談。那女子頗具風韻,行走時身段娉婷。秦溶也曾聽人說起楚大少風流成性,只報以一笑。

待眾人散去後,秦溶送走大哥大嫂和雪玉,見小楚也在送客,最後走的反是那彈琴的貴婦人,她低頭在鋼琴旁尋著什麼,小楚也在低頭為她尋找。

“那枚鑽石頭花,是我darling送我的禮物。”她羞澀地說,彷彿十分抱歉打擾楚耀南。

“不如,我讓下人在四處尋尋看,若找到,定然歸還夫人。”楚耀南說。

那女人頗是大方:“若誰尋到,我給他兩萬法郎的答謝。”

“很誘人。”楚耀南笑道。

親手接過僕人遞來的珠光真絲披風為那闊太太搭在肩頭,吻手告別,送她登車而去。

只回到廳裡,望著空蕩蕩的大廳,打掃廳堂的僕人們,吩咐著:“手腳麻利些,聲音小些,老爺太太們要休息了。”

秦樁棟過來望了門外問:“耀南,什麼人?”

楚耀南迴身看看,笑了說:“日本人,她隨了三和洋行董事長夫人來跳舞的。聽說她喜歡跳舞,只要有舞會必去。”

一路說笑著上樓,秦樁棟緊張地說:“耀南,我陪你去給你爹請安,就休息去吧。”望著楚耀南心疼地說,“放心吧,有二叔在。”

楚耀南自然明白二叔的意思,笑笑說:“還是二叔先去歇息吧,累了一天了,耀南去衝個澡,換身衣衫再給爹請安去。”說著回頭看一眼秦溶對二叔說,“二叔帶阿溶去給爹問安吧。”

“耀南。”秦樁棟動動嘴要說什麼,楚耀南只是一笑,寬慰說:“耀南也長大了,總不能事事都靠二叔不是。”

秦溶忽然記起晌午的事,心裡多少覺得有些不祥,只是小楚什麼都不說,他也不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