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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叔侄兄弟三人一行向樓裡去。

風吹過紗簾,葉溶就立在窗前,眺望遠處的定江,煙波浩渺,漁船穿梭,渡輪拖著長長的汽笛聲在暗灰冰冷的江水上呼嘯而過,拖出長長的亮白色尾線。每日這個時辰,多半是他帶著青道堂一幫弟兄們在江邊三大貨倉巡視的時候。

他手裡揉著繫住窗簾銅掛鉤的流蘇穗子,就那麼揉弄著,望著遠處江邊發呆。

“二弟,還在生祖母的氣?”葉溶回頭,見是大姐姐吟紅立在門邊,扶著門,安靜淑婉的樣子。

他回頭笑笑搖頭。

“都說知足常樂,哪裡有十全十美的事?祖母上了年歲,性子大,你忍忍。爹爹心裡是最疼你的,你看不出嗎?走,跟姐姐下樓去。要開宴了,二叔回來了,祖母心裡高興呢。”

葉溶也不推卻,隨大姐下樓去花廳,六張圓桌坐得滿滿的,姨娘和姐妹們,滿堂笑語盈盈的,從所未有過的全家福般的熱鬧。

吟紅拉著葉溶的手推他在秦老大左手邊坐下,低聲說:“阿溶,說話呀。”

“過來,坐二叔身邊來。這個小子,二叔喜歡,有點野氣,像我秦家的孩子。”秦樁棟拍拍身邊的椅子,招手讓葉溶過來,葉溶只坐在那裡,也不動身。

“去吧,你二叔喊你過去,不是外人。”秦老大的話似乎在替葉溶圓場,只是葉溶心緒煩亂,這陌生的一家人,貌似其樂融融的一家,無數眼睛都盯了他母子三人上下的看。彷彿眾人覬覦的一顆高懸的房頂的夜明珠,誰摘到是誰的,大家搬梯子搭凳子費力在夠,忽然一人飛身而上,一把摘了去,眾人眼巴巴的看著,驚羨之餘,剩下的是落寞妒忌和無奈,可是面上還要裝作笑盈盈的祝賀。

酒宴開始,老太太說:“都是觀世音娘娘保佑,秦家流落在外的少爺歸來了。如今秦家有後了,下面,我就要張羅著快些抱重孫孫了。”

葉溶心裡冷笑,低頭喝茶,聽老太太說:“明天就跟媒婆們說,這定江有頭臉家裡的女孩兒家,待嫁的,都報來給我聽聽,逢了那出身好門第好的小姐,我去為兩個孩子提親去。”

葉溶手中才端起的茶杯停在空中,心裡翻湧著厭惡,沒有尊嚴,沒有自由,可以任意被凌踐,可以擺佈他的婚姻,明天還要當眾被戲耍。所有的一切,不走更待何時?一定要走!刻不容緩。

那邊的秦樁棟笑笑說:“這二小子,和我投脾氣。大哥,既然大哥得了兩個兒子,不如就把小兒子讓給兄弟我吧。”

秦老大瞪他一眼說:“二弟,按說,你侄兒的婚事該操辦,首先要忙你的。你在軍隊裡忙,大哥知道,可是如何忙不該誤了傳宗接代的大事。弟媳婦生不了,你不想停妻再娶,大哥依你了。只是,納個妾,傳宗接代總是應該的。溶兒這小子,我收服他都不易,更不要說你了。剛才後花園交手你也見識他了,可是個省油的燈?”

楚耀南似乎看出葉溶神色的異樣,尾隨他回房,提醒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如今不是騎馬,是騎虎難下。明日定江的風雲人物齊集一堂,你不要橫生枝節。若是有事,待洗兒宴後我們慢慢說。”

葉溶憤然道:“楚耀南你不要欺人太甚!讓小爺在人前出乖露醜。”

楚耀南說:“我沒有逼你呀。你可以不答應,我也省得欠法國鬼子一個人情,日後糾纏不清,可好?”

葉溶深咽口氣,如今被楚耀南拿捏著,他咬牙道:“你別得意過早,你敢耍我,我讓你也進浴桶陪我洗澡。”

楚耀南毫不遲疑的答:“可惜,可惜,肚兜和兜襠紅布只縫了兩副。”

“那就送你了。”葉溶說,打量他一雙灼灼的桃花眼,嬉笑說:“逗你的。”

20、蛤蟆功 。。。

天矇矇亮,葉溶爬起身,一夜輾轉難眠。定江名流聚集,江湖豪傑前來藍幫賀喜,竟然他要當眾洗澡出醜,他忍無可忍!

轉念想,其實秦老大還是想收服他的,洗兒宴不過是爭回臉面,洗一個兒子和洗兩個兒子有什麼相關?楚耀南既然已經救出了賀二哥,總不敢再害死二哥出爾反爾,令他和秦老大的感情無法彌補。條件他是應了呀,當個好兒子,但不一定要被這些傢伙當眾戲弄洗澡。

他躡手躡腳來到窗旁,推開窗,向下望。那是昨晚小楚帶他跳樓溜走的路,平臺,後園草坪,幾棵參天古樹婆娑樹影沙沙作響。心一橫,想是再不逃怕就要留在浴兒宴上出乖露醜了。

看看下面沒人,他縱身跳去樹枝,身姿矯捷,緣了樹攀去另一株樹,再上房頂,再跳時,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