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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子彈口徑大,對方被巨大的能量控制,雙腳離地向後從窗戶翻了出去。

莫青荷兌現承諾,將江山活著逼出了視窗,他趁亂摸回門邊,擺出跟大家一樣的進攻姿勢,眼淚卻止不住往外流。

轉眼煙霧散盡,四名日本兵都被打成了篩子,他跟隨隊伍撤出房間,看見在樓梯口等待的沈培楠,突然情緒失控,向前連跑幾步,狠狠抱住了他。

他聽不見孫繼成彙報戰況的聲音,聽不見沈培楠憤怒的咒罵,也聽不見一名名士兵從身邊穿行而過,奔下樓梯追擊“翻窗落跑”的叛徒江山,心裡一個聲音在說,沒有人注意到你,同志們是否帶走了江山也不是你該關心的話題,然而他沒有一分慶幸,只是抓救命稻草一樣摟著沈培楠,一個勁低聲重複:“你不要動,讓我抱一會。”

沈培楠根本沒空留意他在嘀咕什麼,聽說竟有四名戰士受傷,江山生死未定,氣的恨不得當場斃了孫繼成洩憤,轉身就要隨隊追擊,這時才發現莫青荷簡直像一貼膏藥,推也推不開,心裡一陣煩躁,揪著他的頭髮揚手就是一巴掌,罵道:“他孃的廢物別在這礙事,再不滾老子連你一起斃了!”

莫青荷的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疼,被迫放開手,他看著沈培楠轉身大步下樓,沒有感到一絲委屈,甚至希望他打得再狠一些,好消除心裡沉重的負罪感。

隊伍快速撤離,最後走的是傷兵,一名士兵被莫青荷的冷槍削去三根手指,痛得一個勁兒倒抽涼氣,見他站在原地發呆,特意停下腳步,努力安慰道:“師座一急、一急就亂罵人……嘶……我們都習慣了,你不要傷心。”

莫青荷機械地點頭,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讓大家不要管自己,後退兩步靠牆跌坐在地上。

混亂的槍聲彷彿還在耳畔,扣動扳機的觸感彷彿還留在手邊,莫青荷痛苦而迷茫,兩手掩住耳朵,愣愣地盯著地面發呆。

好像經歷了長久的寂靜,一隻手在他肩上輕輕按了一按,莫青荷以為又是剛才的傷兵,感覺沒臉面對他,低頭囁嚅:“你們先走,我休息一下就來。”

那人沒動彈,停了一會兒,貼著他坐了下來,輕聲道:“養了一群廢物,就一個頂用的還被我罵了,抬頭讓我看看,打疼了沒?”

莫青荷猛的抬起頭,正撞上沈培楠的視線,頓時喉頭一陣哽咽,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沈培楠平時最看不起拿愛人出氣的男子,方才在氣頭上,把莫青荷當成士兵甩了一巴掌,之後邊走邊回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味,因此剛出洋樓立即跑回來道歉。

他對待莫青荷一向只挑難聽的說,從不肯透露一句真心話,專程求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半天,生硬的安慰道:“我的氣還沒消,我說什麼你就得聽什麼,否則我要繼續罵你,混了三十多年才混到個老婆,萬一被我罵跑了,簡直讓人氣炸了肺。”

這一通不知所云的安慰把莫青荷弄懵了,抬頭望著他,呆呆的接了一句:“所以呢?”

沈培楠移開視線,故作冷硬道:“所以你要聽話,不要跟我賭氣。”

莫青荷滿腔背叛隊友的痛苦都被這兩句話衝散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沈培楠見他表情鬆懈,感覺自己的安撫達到了目的,立刻恢復常態,使勁往他的腦門推了一把,罵道:“花那麼多錢養你,還動不動就給老子甩臉色,真他孃的虧本。”

莫青荷記掛著江山的死活,立即向他打聽,得知眾人追下樓時江山已經不見了,同時在附近花叢發現有人埋伏的痕跡。沈培楠懷疑叛徒被劫走,已經派士兵換便衣搜捕,又額外調兵把守出入天津衛的各條道路。

最近事情太多,壓得人喘不過氣,莫青荷拽了拽沈培楠的衣裳,嘆道:“讓我靠著睡一會,累的要命。”

沈培楠挽起袖子看手錶,搖頭道:“沒時間了,跟我走。”他轉頭掃了一眼窗外放亮的天光,“日本一支憲兵隊聽到訊息,現在在趕來的路上,大家已經分頭撤了,我帶你逃回北平。”

莫青荷驚得張大了嘴,半天憋出一句話:“你他孃的怎麼不早說?!”

41、

黎明才剛剛開始;整座天津衛還籠罩在泛白的曦光中沒有醒來;周圍一片靜謐。

沈培楠和莫青荷在臉上抹滿泥灰;扮作討生活的苦力巴沿小路逃逸;沿途經過幾座日本憲兵隊的哨崗;但經過一夜的艱苦戰鬥,兩人的形象異常狼狽,混在挑擔進城賣菜的鄉下人裡,竟然數次矇混過關,沒有被懷疑。

中午時分,眼看出城的路近在眼前;在繞過一座積滿汙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