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君悅國菜,二熊在那訂了席。”
路雲平換擋的時候快速的摸了一把黎暉的胳膊,黎暉還穿著當時從家裡被帶走時的薄T恤,
“我不去了,我在家等你。”
黎暉也不勉強,他以為路雲平是不喜歡和道上這幫人混。
君悅國菜今天整個被包了下來,黎暉下車的時候,有小弟點了鞭炮,噼裡啪啦響個不停,二熊湊過來大聲說,
“黎哥,十萬響的,去晦氣!”
黎暉轉身看路雲平,路雲平坐在車裡衝他笑了笑,說了句什麼黎暉完全沒聽到,有一剎那黎暉真想叫住他,可又不知道叫住了說什麼,只能看著路雲平升起車窗開走了。
這頓席一直從中午吃到夜裡,黎暉李石全都喝高了,黎暉是陳東林送回來的,路雲平早料到會這樣,洗澡水都放好了,接過人直接扒光了填進浴缸裡。
黎暉浸在熱水裡覺得很舒服,這是路雲平從國外訂的按摩浴缸,脈衝數十個花樣,比人手搓背還過癮,不過平時都懶得用,今天可能是喝多了,渾身乏才覺得這浴缸真是好。
路雲平站在旁邊看他,黎暉一直很白,酒精從身上過就紅彤彤的,一直從額角紅到胸口,小肚子上又是白膩膩的。路雲平忍不住上去摸了一把,隔著小半年沒碰過了,路雲平只摸這一下就覺得渾身燒了起來,一股火從心裡一直竄到眼睛裡。
黎暉舒舒服服的泡著,幾乎要睡過去了,隱隱約約覺得有人擺弄他,黎暉煩躁的揮揮手,卻被人把手逮住了,一邊一個按到了身後,卡的死死的,他想放抗,身上沒有一點力氣,勉勉強強睜開眼,只看見路雲平一張臉模模糊糊,忽遠忽近,
“平子?”
路雲平捲起袖
子一把把人從水裡撈出來,按在了冰涼的瓷磚上,兩隻手順著細瘦的腰線撫摸著,黎暉醉酒本來就站不穩,被路雲平撫弄了兩下,就順著牆往下溜。路雲平一手箍住他的腰,一手解自己的腰帶,褲子還來不及退下來,已經嘩啦一聲踩進了浴缸。
黎暉扭動了兩下,他喝了酒勁倒不小,一肘掃在路雲平肋骨上,還生疼。路雲平按住他的肩膀,強迫他彎下腰,一根手指迫不及待從身後捅了進去……
等路雲平從餘韻中回過神來,黎暉已經是半掛在他胳膊上,路雲平取過毛巾就著澡水在黎暉兩腿間擦了擦,就想把人抱出來,才發現黎暉像是醒過酒了,正似笑非笑的瞅著他,路雲平低下頭在他背上曲曲折折的疤痕上親了一口,心就像浸在了溫熱的水裡一般舒服,舒服的想哭出來。
臥室的天花板是全景天窗,有自動隔板,因為西京汙染嚴重,夜裡沒什麼星光,所以這兒隔板從來沒有開啟過,今晚是第一次。路雲平摟著黎暉平展展的躺在夜幕下,黎暉因為激烈的□,酒已經醒了一半,這會兒只覺得渾身疼,窩在路雲平身邊,聽路雲平嘮嘮叨叨講著以前的時候,從學校門口的涮牛肚夾饃到大石臺球廳的倒閉,從八仙庵的算卦攤子到家屬區門口的錄影廳,
“哦,搪瓷廠的拆遷專案動工儀式昨天辦的。”
黎暉勉強睜開眼,
“嗯?要拆了?還是龍騰?”
路雲平點頭,黎暉有些慪心,
“白送那幫□的幾個億。”
路雲平知道他還在介意把龍騰拱手讓人的事情,就摩挲著他的胳膊,
“拿到手裡有五千萬就不錯了,政府的專案越來越不好做呢。”
黎暉不答話,迷迷糊糊要睡著了,路雲平縮回被子裡,側身把他抱緊了,
“明天去看看吧,好歹住了三十年呢。”
“嗯。”
第二天開車到家屬區的時候,一號樓的側牆已經拆的差不多了,門口的大爺一眼認出黎暉,急忙過來說他家的拆遷賠償協議還在門房呢,讓黎暉趕緊去取。黎暉對這些老人都很好,道了謝就去取東西,拿在手裡也不怎麼看,比起這個他更在乎眼前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家屬樓。
路雲平跟過來站在他身邊,手裡惦著倆安全帽,
“進去唄。”
黎暉卻搖頭,
“不進了,就站這兒看看。”
在機器的巨大轟鳴中,老式蘇聯聯體樓轟轟然的顫抖,像在無力的抗爭,沒堅持多久就倒塌了,騰起一片巨大的
煙塵。黎暉站了許久,眼睜睜看著一號樓被砸成一片瓦礫,這裡放著他前半生有苦有甜的滋味,放著他永不能再來青春和愛戀,如今都粉碎了,深埋在磚瓦之下。
臨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