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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其實,論起樣貌來,玉澤秋比玉堂春更是上上品,眉眼清俊,面板白皙,連下巴也是透尖的秀氣。只是從小性子陰沉,氣質裡未免多些陰狠之氣,不過顧盼之間,眼波流轉卻也別有番風月。

不由心悸搖盪,玉堂春忙正了色,吩咐六子拿些瓜果點心。這時玉澤秋卻擺了擺手,朝玉堂春一徑笑了起來。

「二師兄,也真是貴人忘事。在這天子腳下開了間回春堂,卻也不捎個話回保定,敢情放了炮柞還不讓人聽個響兒。」

「師弟,你這是哪裡的話,在保定的事師弟多有擔待,可你也知道,如今我怎還好在保定城露臉,更遑論大張旗鼓了,只盼師弟莫要再笑話我了。」他這話說得極是誠懇,一則因說的是實情,二則在話裡也有些向玉澤秋賠罪之意。

原本他對這小師弟可謂是痴心一片,但如今,人家成了親,這情思不斷也不行。再說,保定一事,終有些不成方圓,就算自己不計較,可到底累了師弟的名聲,因此對這個小師弟,玉堂春的心思就更是難以為道了,半是難捨,半是愧疚。

不過他這番心思玉澤秋卻全沒打量到心裡去,倒是不住橫了眼冷笑。

「師兄說哪裡話,我怎敢笑話師兄,反倒是小弟我活脫脫成了保定府的一個大笑話。」

「師弟……」倍覺尷尬,玉堂春喚了聲就不知該言何物了。

正難堪不已,門口又進了兩個人,卻是那恭順王府的瑞格格和一個極年輕男子。那男子倒是沒見過,不過和瑞格格一樣做了洋人打扮。

一進屋,瑞格格就當下嚷了開來:「玉先生,承全在麼?」

這承全自然說的是鍾承全,那日裡,兩人私下相談,言語投機一時下就互相做了朋友。想來也是,這些個人都是打外頭放洋回國,彼此間總有些言語相合。

這不,為了湊個興,瑞格格一過晌就巴巴的趕來替鍾承全引薦朋友。

這朋友自是那年輕男子。這男子來歷也不尋常,他姓侯字閱然,家是無錫的大戶,早年也曾經東渡日本。

不過和鍾承全不同,他並不信奉革命之道,倒是頗為羨慕東洋的明治維新,因此學成歸國就投了維新派,拜了譚嗣同為師。再加上,本家與恭順王府有些淵源,因此在京城就遵了師意,進王府謀了個差事,說是差事,其實也算是門客。

這恭順王府和恭靖王府不同,恭順王爺早年被朝廷外放洋差,因此行事作為都有些洋派,雖並不出格,但和恭靖王府私下裡都有些道不同不為謀的尷尬不和。不過這些都是些朝廷紛爭,這裡不一一表述。

只說那玉堂春聽得瑞格格前來尋鍾承全,便忙叫六子喚鍾承全出來。玉澤秋起身告辭,也離了門去。

兩廂話下,鍾承全從內堂出來這麼一打照面,那侯閱然就叫開了:「承全兄。」

「閱然兄。」鍾承全也是大喜過望,兩人又是摟抱又是大笑,顯是多年知交。

愣了眼的瑞格格卻不知該如何介紹了,只呆呆的在一旁言道:「侯先生,你和承全原是舊識麼?」

「豈止是舊識,昔日在日本我和承全兄乃是同門師兄弟。」

原來如此,心底暗道,玉堂春又趕忙請了二人入座。

這一坐下免不了一番寒暄敘舊。倒是奇怪,侯閱然對鍾承全一番掏心置腹並不避諱,可鍾承全卻言笑間將自己經年行事隱了個大概,玉堂春暗地思來,想是鍾承全身分特殊,又有官司纏身,自然要處處小心。

一時失神,那三人談笑間已經起身欲要出門,想是瑞格格做莊請了幾人上館子。這鍾承全也是膽大,滿城的捉拿亂黨竟不放在心上,不過,這幾日拳匪鬧騰得厲害,想來這興中會的事又該消停些吧。

忙送了三人出門,瑞格格也順勢請了玉堂春一道去。擺了手,玉堂春婉言謝拒。

想來這三人話語投機,自己既不知那國外風光,又怕談國事,去了只怕無趣,還不如趁著空閒睡個回籠覺。

也不勉強,三人叫了車準備起行。

瑞格格倒是回頭,看著他卻笑了起來。「玉郎中,我那九哥今日不知怎的,從恭靖王府回來就一直不肯見客。我上門去找他也是不見,府裡的丫頭們說是昨兒夜裡吹了風受了寒,要不玉郎中上府裡看看去?」

受了寒?玉堂春心裡納悶,可又不好當面拒絕,只得點了頭假意應承,等瑞格格一行走遠,他才在門口朗聲笑了起來。

「溥旋呀溥旋,你也有今天,老天爺可開了眼為我長了志。」

一面笑一面重新回進內堂來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