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殺他比登天還難!你沒有武功,便是一道去了也只是送死,何苦?”
“那又如何?”少年昂著頭,咬著牙,面上神情兇狠而猙獰:“就是死,我也能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然後呢,咬下一塊肉又如何,難道他就會死了麼?”季雲搖搖頭,“你有這份心固然是難得,可也不能意氣用事,否則,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我……”
紀爭方欲爭辯,季雲不容置辯地一揮手,厲聲道:“我今日找你來不是讓你去送死的!”
紀爭被她陡然散發出來的氣勢震住了,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季雲稍稍緩和了神色,道:“我此去乃是九死一生,萬無生理。辜家莊沒了,我不過一介飄萍,死亦不足惜,只是可惜師父付出一生心血的辜家絕學未能流傳後世,心中總是有所遺憾。今日遇見你也是天意,好歹你也曾是辜家舊人,如今我將辜家絕學傳與你也不算違背祖訓,只盼你學得功夫後能將辜家絕學發揚光大,也讓後人知曉,這世上還有一門絕學出自辜家!”
她的語音悲愴蒼涼而又沉重,壓得紀爭心裡沉甸甸的,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我……”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不單是看著季雲明知必死卻仍然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的踏上報仇雪恨的路途而陡然生出的悲涼,也有對自己只能看著對方踏上死路卻無能為力的痛恨和無奈,那些刻意壓下的對於自己偷師學藝的心虛和愧疚也翻湧了上來,種種情緒交錯混雜,叫他喉頭猶如被巨石塞滿了,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見他如此,季雲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她走過去,抬手摸了摸少年耷拉的腦袋,和聲道:“無須為我難過。人這一生總會走上那一條道路的,我不過是走的早一點罷了。你若真的有心,不如好生練功,將辜家絕學傳承下去。”
“我……”紀爭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頭,嚅嚅道:“我、我曾經……偷學過……我……”
季雲一怔:“難道那個無恥敗類說的是真的?”她一直以為那是裴遼為了對付連家姐弟才編出來的說辭,故而一直沒放在心上,卻不想少年居然承認了。
紀爭只覺得臉上都要燒起來了,羞愧的恨不能地上一條裂縫能鑽進去。
季雲望著連耳根都燒了起來的少年,心裡說不出來是失望更多些,還是憤怒更多些,更有一種從內心深處湧出來的深深的疲憊。半晌,她嘆了口氣,勉強道:“你……學過也是好的,我教你時也能少費些力氣……”
話音還沒落地,倏爾醒覺不對,盯著少年問道:“不對,就算你能學會招式,也不過是個花架子,誰教的你口訣?”
紀爭抬頭,愣愣的:“啊?”
招式……也有口訣?
季雲一見他那茫然無知的神情便明白了過來,不由鬆了口氣,一邊又覺得好笑,嘴角都忍不住帶出來一絲笑意:“你不會以為會耍幾個花架子就學會了辜家絕學了吧?若真是如此容易,那豈不是辜家莊是個人都能成為絕世高手了?”
035、身手挺利索的嘛
聽了季雲的話,紀爭恍然大悟。
怨不得他能把招式練得純熟卻始終不能像辜家莊的弟子那般有威力,原先還想過是不是自己練的不對或者不夠熟練,原來竟是這個緣故!
“不過,即便你並沒有學會辜家絕學,也並不意味著你就沒有犯錯!”季雲的聲音倏爾轉為嚴厲,“偷師學藝乃是武林大忌,任何一個門派出現了這樣的事,都絕不會姑息,輕則廢去全身功力,重則能要了你的小命!”
她神色稍緩,但也依然很是嚴厲:“倘若不是情況特殊,我絕不會選擇將本門絕學傳與你——此番我授你武藝,是為能將本門絕學傳承於世,使之薪火永傳。不過,在此之前,你須得應承我一個條件,否則便是將本門絕學帶下黃泉,我也絕不會教授於你。”
紀爭見她如此鄭重,也不敢大意,道:“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
季雲微微點頭,沉聲道:“我本是想代師收徒,將你收入辜家門下,但你既然曾經偷師學藝,德行有虧,倘師父泉下有知,也必定不會同意我將你收入門牆。然而我此時倉促間別無所選,只能將本門絕學託付於你。”
“我可以教授你武藝,卻並非將你收入門牆,本門絕學也不會盡數傳授於你——我只能指點你如何修習劍法拳招。此外,你須得發下毒誓,絕不會修習我交給你的內功心法,且日後必定會找一個德行無缺、天資聰穎之人繼承先師衣